“临御山上祭过的三清铃,可镇魂驱邪。”
“……”季闪闪又是一动,铃铛立刻又叮叮响了几声,“这声音,有点太瞩目了吧。”
“旁人听不见的。只有我。”姜岂顿了顿,“只有我这样有修为的人才能听见。”
好像重点不在这里。
“这个三清铃是不是太贵重了?”
“没事,这类法宝,临御山上还有很多。”姜岂还是蹲着看着她,眉头明显舒展了一些。说到临御山的“金山银山”,他还透露出微微的骄傲来。
你们临御山真厉害啊,我该不该说谢谢?但,好像重点也不在这里。
见季闪闪欲言又止,姜岂问道:“还有什么顾虑吗?”
“……我父亲说,不能随便收人家的东西。”烂借口。
“无妨,我已经和季先生说过此事。他说你能有一个贴身法宝,也是好的。”
姜岂说完,慢慢眨了一下眼睛,眼底深藏的东西让人看不懂,但是季闪闪已经无法继续直视下去了。她侧了一下身,从姜岂旁边的缝隙挤出去站起来,终于不必再看着他的眼睛。
而这么一动,脚踝处的三清铃被晃得响个不停。季闪闪身子僵了一下,脸红起来,憋了一口气道:“这么一来,我好像你的猫……”
说出来就后悔了!什么叫“你的”猫?这么说起来,好像只是戴了个铃就成为了对方的所有物。真是说了非常不知羞的话。
噗。
季闪闪低头看了一眼还蹲着的姜岂,这个人刚才肯定是偷笑了,现在却是一脸正经无辜。
季闪闪正在羞赧,也没见季三九早就扶着门框,一脸的姨母笑。
“没想到你们俩这才见面,就相谈甚欢啊,这是缘分。”季父幽幽然道。
“这是相谈甚欢吗?”季闪闪反唇相讥。
姜岂则恭敬地站起身子,行了一个礼,道“季先生”。
“中午煮了粥,还有一些小菜,我们边吃边聊。”
“季先生,临御山规定,食不言。”
“哈哈哈,可惜了,我这里是‘禾子书屋’。提倡的是,随时随地畅所欲言。”
“……”
***
虽然季三九在饭桌上竭力寻找话题,想与姜岂对话,不过姜岂似乎下了山依然履行着临御派的规矩,只是点点头或者嗯嗯嗯,没有开口的意思。
季三九无聊,只能把矛头转向女儿季闪闪,谁知今天她也没什么心思,随意敷衍了事。
“闪闪啊,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前几天帮你算了一卦,你的桃花运,会在这几日来到,你的心上人会身穿一袭白衣,踩着祥云前来迎接。”
“噗……你别胡说。”
“你看今天,姜岂不就是一身白衣前来救你?”季三九牵牵嘴角,朝季闪闪眨了下眼睛,“他本来是受天根道长之命来找我的,路过学校的时候,感到有异,这才正好救了你。上次也是,就你和姬天知打架打昏那晚,也是姜岂送你回来的,不然你还指望是姬天知那小子收拾残局吗?说到这件事情,我又要说你了,大晚上去后山偷偷练什么功?”
季闪闪脑中飞速整理:
1.面前这个男人的真名叫姜岂,神草君应该只是一个雅称;
2.上次大闹临御派的修业年考,最后也是姜岂送自己回来的,哎,感觉很丢脸;
3.姜岂是受临御派的掌门天根道长之命来找季三九,堂堂掌门竟然要找一个俗世的无名道士?
信息量有点大,季闪闪消化了半天,挑了个最无关紧要的问题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后山偷偷练功?”
“我能不知道嘛,就你那点小伎俩。”季三九夹了一口蔬菜,含糊道,“不让你练功是因为你八字轻,怕你乱练了走火入魔,你天资也有限,成不了什么气候。以后遇到妖魔鬼怪还是绕道走,小命要紧,也不是每次失魂了晕倒,都有人救的。”
“……”季闪闪气鼓鼓道,“说谁不成气候呢?在外人面前能不那么损我吗?”
“你还生气?你每次乱来的时候,我都要气死了,你知道吧?”季三九顿了一下,突然笑逐颜开,“不过听姜岂说,他给了你一个贴身法宝啊。这下我可以稍微放心一点了。”
季闪闪听到这里,又觉得脸上有点发烧,下半身呈僵硬状态,不敢妄动而弄响了铃铛。其实刚才自己有躲到厕所,试图把铃铛解下来,但是姜岂当时似乎打了好几个死结,再加上绳子的材质特质,又细又韧。拆结拆到手指痛,整个结都根本没有松动半分。
“哎呀呀~”见季闪闪满脸乌云,季三九阴阳怪气地叹气道,“真是希望我卜的卦可以灵验啊~我们闪闪的心上人身穿一袭白衣,踩着祥云前来迎接。”
“听恩师说起过,季先生的占卜问卦,一向很准。”一直没有说话的姜岂,放下碗筷,淡然地插了一句。
什么意思?火上浇油?季闪闪翻了一个白眼,能预感到季三九很快就会顺杆爬了。果然——
“哈哈哈哈,天根道长谬赞了。不过我还是要问一句,希望没有冒犯。”季三九弯起眼睛看着姜岂,“姜岂你可有婚配呀?”
“季三九!”季闪闪窘迫得喝住自己的父亲,也算是阻止姜岂回答。
“季姑娘,直呼长辈姓名,是为不敬。”
季闪闪不理,插嘴道:“爸,姜岂是修道之人,不能嫁娶。你不要再胡说了。”
“姜岂是俗家弟子,嫁娶倒是无妨的。是不是?”季三九寻求认可般地看向姜岂。
原本期待姜岂与她一起终结父亲的妄想,谁知,姜岂颔首,浅浅说了一句“确实如此”,差点让季闪闪吐出一口血来。
“算了,你们还是聊正事吧。”季闪闪喝了一口白粥,“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