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周管家是在这里被人杀害。”方新桐说，“除去许经理，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当时在机房里修船的张华、赵全武。”

方新桐其实还想将王二麻子、万登说进来，之所以不说，怀疑王二麻子和万登的理由都是他一厢情愿的猜测，登不上台面，与其说出来遭人反感，引人警惕，还不如暂时不说。

“我们是周管家聘请来的。”赵全武说，“我们没有理由杀害自己的雇主。”

“目前只说有这种可能，并没有说你们一定就是凶手，请不要紧张。”

“李教授打算怎么做？”王二麻子说。

“跟许经理一样，搜身。”

王二麻子立即张开双手。

“你这是……”方新桐没想到王二麻子会来这一手，兄弟情深？

“我最先发现周管家，我也有嫌疑。”王二麻子这话在旁人看来多少有些赌气的味道。万登这时也站了出来，伸出双手，说自己也有嫌疑。

琳达等人神色微妙，隐有担忧。按照正常发展，方新桐现在应当好生安抚，然，方新桐非但没有，反而还顺着王二麻子的话，当真要搜王二麻子和万登。而且这次与搜许承风时不同，方新桐让王二麻子等四人脱掉上衣、翻出口袋，将口袋里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最后再摊开手掌。

“李教授你这是什么意思？”王二麻子脸色阴沉的望着方新桐。

“当凶手将凶器插入周管家体内和抽出凶器的时候，必然会有鲜血溅出，有的可能会溅在凶手的衣服上，所以我想检查你们的衣服，看上面有没有血？”方新桐逐一解释，“让你们掏出口袋里所有东西，是怀疑录像可能还在凶手那里。让你们摊开双手，是想看看你们手上有没有血，特别是虎口的位置。”

“我之前碰过周管家落在船员室的血迹，还有刚才找到周管家，我查看周管家情况的时候也沾上了周管家的血。”

王二麻子伸出双手。方新桐上前仔细察看，发现王二麻子的手上除了手指部位有些血迹外，掌心和虎口部位都没有血。“请将上衣脱掉。”方新桐说。

王二麻子立即将身上那件深蓝色T恤脱下来，递给方新桐。

方新桐扬了扬血迹斑驳的双手，转而对琳达说：“能帮忙检查下吗？”

“我手上也有血。”

“我来。”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向烟忽然站了出来。方新桐看着向烟，还未答应，向烟已是将王二麻子的深蓝色T恤拿了过来，从领子到袖口，再从袖口到衣尾，一寸一寸的摸着，又拿手机光照着。

方新桐见向烟搜索认真，便转而去看王二麻子等四人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东西。王二麻子就一个手机和一盒薄荷味的口香糖。看着手机，方新桐心情略微起伏。让王二麻子将手机解锁后，方新桐便仔细察看了手机的通讯录、短信、通话记录和相册。

通讯录里没有周兴盛的号码，但有万登等人和周兴盛的号码。短信里也大多是一些叫人出来喝酒或者通讯公司发来的短信。通话记录还停留在三天前，来自他的女儿。

相册里有四张照片和一个视频。四张照片中，两张是APP自行缓存的广告图片，另两张是王二麻子和一个五岁小女孩的照片。唯一视频的封面也是那个小女孩对着生日蛋糕许愿的画面。

“这是我女儿。”

在王二麻子说话的同时，方新桐点开了那个视频。视频里小女孩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对蜡烛，许愿道：“希望爸爸永远快乐。”话音刚落，便是王二麻子的声音响起。

“很可爱。”方新桐将手机还给王二麻子。

这时，向烟检查完王二麻子的衣服，对新桐微微摇头。方新桐看向万登。

万登主动将身上的深灰色T恤脱了下来，递给向烟。随后又当着方新桐的面，将口袋一一外翻，将烟盒、火机和手机全都递给方新桐，再摊开双手。

见万登双手干净，没有鲜血，方新桐便着重检查万登的手机，先是看相册，里面空无一物。又看短信，短信里也空无一物。再看通讯录，翻到一个名称为“王哥”的号码。方新桐试着拨打过去，王二麻子的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