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嵩看秦伯匆匆离去,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也不管他,自顾领着小丫头四处看看。小丫头最爱黏着自己,他刚来府上的时候,就成了他的跟屁虫。
叔父给自己规划的是水路,从灞水码头上船,走灞水、入黄河,最后到达泺口,然后行去济州。想这一去远行两千多里,行程将近两个月,还真是会想念彩儿,彩儿也会想念自己的。
彩儿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乱看,秦嵩想,可惜没有后世的糖葫芦,否则就能看见一个唇红齿白,却鼓着腮帮、大口咀嚼,嘴角和下巴上还沾着几片糖渣的小萝莉了。摸摸彩儿的小脑袋,秦嵩脑补出一个画面,暗自发笑。
突的,耳后传来一声大喝:“站住!就是他,刚刚那人抢了东西就给了这小子!”
秦嵩一听有贼人,登时大喜,心道,这贼人不一定都是在小树林里埋伏的,有的,也会躲在路边的亭子里。转头一看,一伙人已跑到自己的眼前,看年龄最大的十七八岁,小的也就十来岁,一个人指着自己,口中呼喝不停,还有几个人嘴里也在骂骂咧咧的。
不明所以。秦嵩一把就把彩儿搂进怀里,盯着这伙人,暗暗戒备。
那些人啰啰嗦嗦的说着、骂着,秦嵩才听明白,原来这回的贼人却是秦伯,从这人手中抢了纸、笔。
这就是秦伯的不对了,没想到,自己也成了贼人同伙。那就不必与他们计较,等秦伯回来,多给他们一些银子便是。正在收拾仪仗的家兵见状,就想过来拦住他们,见秦嵩摆了摆手,也就不敢近前,只是远远的观着。
这群少年见秦嵩不回话,气焰更加嚣张。那个长相猥琐、被人称作裴少爷的更是连说带比划的,指尖都快戳到秦嵩的鼻子上。
秦嵩外表虽是孩童,但已两世为人,还是能忍的。何况自家人有错在先,明目张胆的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不告而取了东西。但此时秦伯不在,他只能全身护着彩儿一步步的后退,他此时比眼前这个十多岁的少年还高一些,一时倒也无虞。
灞桥自古就是别离之所,此时路上送别亲朋好友的极多,文人士子们更是吟诗折柳,互诉别情。
吵闹声惊动了众人,大家一看,是一群少年围着两个孩童,不停的喝骂着。被包围的小童死死的保护着怀里的小女孩,在一步步的后退。
有人欲上前劝阻,不想被旁边一人拉住,那人作了噤声的动作,低声道:“是裴家小少爷。”
这一声裴家小少爷,惊呆了路边众人,有的腿已迈出去一半,又悻悻的退了回来。
这时,一个独行的书生快步走了过来,高喝:“大家有理说理,莫要动粗!”
一个穿着锦衣的少年转头打量书生一眼,嗤道:“讲理?本公子不正在和人讲理么?”
书生看那秦嵩只护着女孩,并不还口,以为他怕了,就道:“看那小童年不过十岁,即使有错,也应与他家大人理论,你等围攻推搡,是何道理?”
“哈哈!”那锦衣少年狂笑一声,道:“这不,打了孩子,大人自会出来么?”
书生急道:“哪有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