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膝盖看起来伤得有些严重,余酒直接把人抱起来放副驾驶上,“我们先去卫生院,待会再把人交去公安局里。”
蓦然被人拦腰抱起来,好像是抱个小朋友一样轻松,偏偏人家觉得没有什么不对的。林小北坐到副驾驶上了才后知后觉地脸红。
余昌扯起绳子拉着钱浩四人往车斗后面赶,钱浩这下终于害怕了起来,要是被抓去了公安局,让他大伯知道了,肯定会被收拾。于是钱浩一个劲地求饶。
不过没人听他的就是了。
到了卫生院,林小北正挣扎着从副驾驶上爬下去,膝盖确实太疼了。没爬下去呢,又被人从后面直接拦腰抱起来,大步走进卫生院。
下意识地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抬头往上看,抱着她的人,一张脸轮廓鲜明,嘴唇紧紧抿着。贴得近了,他身上还有股汗味。
“人怎么了?”一个圆脸护士上前问道。
“摔的。”林小北回道。
圆脸护士看了看,就说:“那你们先去那边坐着,待会大夫看过没有问题了再给你包扎。”
余酒抱着人四处看了看,在卫生院大堂找了个座位,把人放到椅子上,又帮她顺了顺散下来的头发。
“那几个垃圾呢?”林小北往门外看了看。
余酒叹了声气,大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强行把人转过来,“余昌把人带去公安局报案了,你管好自己就行。”
“那不能轻易放过他们,那个钱浩他大伯是公社书记,万一他们官官相护怎么办?”
“不会的,余昌他爸是县里公安局的局长,谁护谁还不一定呢。”余酒有些庆幸,今天余昌死皮赖脸非要跟着他一起回大队的时候,他还不想理他,没想到还有点用处。
林小北终于满意地点点头,浑身放松地摊在椅子上。拍了拍身上的挎包,突然又坐起来,“我买的筒骨忘了拿了!”
到底什么才是要紧事?!
余酒真是服了她了,“待会回去再看看还找不找得到,找不到我改天出来给你买。好了,别想了,大夫来了。”
公社里的卫生院比较简陋,只有一个赤脚大夫和一个略懂医术的医生还有个护士。大夫检查看了,没什么问题,就是擦伤看着有点严重,没伤到筋骨,拿消毒水洗洗伤口再拿药粉敷上就行。
拿消毒水消毒的时候,疼得她龇牙咧嘴的,心里直骂钱浩这个狗东西,以后她见一次打一次。
反而是旁边的余酒看着大夫上药的动作,忍不住抢过消毒水和棉签,“这种小事我们自己来就行了,大夫还有事就先去忙吧。”
单腿跪下,轻柔地给她一点点地用棉签擦拭伤口。
林小北低下头去看他认真的动作,心里柔软一片,又忍不住笑了下,这个姿势,真像求婚。
“笑什么?”余酒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手上的动作,轻轻地吹了吹她的伤口。
“没什么。”林小北敛住笑容。
“伸手过来。”
“呐。”乖乖地摊开双手伸到他面前。
“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要硬碰硬,自己的安全最重要。还有,以后不要一个人走,那么长的一段路,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余酒念念叨叨地。
即使现在人好好地在这坐着,一想到要不是他刚好回来遇到,她一个女孩子,还不知道会遭遇到什么不测,他就忍不住冒冷汗。
“嗯,知道了。”她向来就是知错就改。以前没遇到心存侥幸,有了这次教训,她以后肯定是不敢一个人走了。
“还有,”余酒苦口婆心,“女孩子当着外人的面说脏话不好,人家会说你,没有旁人在你说没有关系,知道了吗?”
她从小就不是表面看起来的乖乖女,人不犯我的时候就是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小女生。初中的时候班上有几个女同学就是小太妹,总是看不惯她这个成绩好的得老师喜欢,总是在暗地里搞小动作欺负她。刚开始她还好好和人说,有次被人撕了作业本,当时还在上课,她直接走上讲台拿老师的教棍抽人,老师和同学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打得差不多了,打完还要方言问候人家祖宗十八代,把那几个女生气得哇哇大哭。请家长的时候她爸妈都没去,她一个人都把别人家长骂得说不上话。
就那以后,一战成名,后面的初中生活平平顺顺的。
可能下次还是会忍不住骂人,但是肯定会收敛不说脏话的。于是她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
等上完药包扎好,余昌也过来了。
刚刚他压着人去公安局,果然公安局的局长和钱浩认识,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在他聪明,直接给他爸打了电话,才让这边的人不敢轻易放过他们。
公安局就在公社办公楼里,几个人骂骂咧咧地进来,还惊到了钱书记。
得知前因后果,钱书记也气得直接上手抽人,直说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钱浩他爸妈和奶奶过来又是一场争论。
余昌知道钱书记生气是生气,但是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而且钱浩还被打了一顿,也不可能会对钱浩有多大的惩罚。所以他提出了和解的条件,让钱家赔两百块钱,再关一个月,这事就算过去了。
钱浩妈舍不得赔这么多,还想闹,余昌就说再闹那就直接去县公安局闹。没办法,只好妥协了。
所以,余昌回来还带了两百块钱给林小北。
“那我赚了啊。”林小北伸出被包扎得丑丑的手,数了数,二十张大团结。
余酒气结,抽过她手上的钱,叠好放进她的挎包里。到底是钱重要还是人重要,两百块钱都不及她一根头发丝值钱。
“我一个月工资不多,只有三十,加上接些私活,一个月能有五十多块钱,一年也有五六百。”余酒顿了顿,“所以,你不用怕花钱,我可以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