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讲的仍是那个动荡的年代。
因为战争,女主幼时便成了孤儿,长大后她励志成为一把寒刀出鞘的剑,她优秀的完成每一次组织交给的任务。这样的身份总是容易被人怀疑,太过眨眼,于是给她安排了一个搭档。
她独来独往惯了,也瞧不上这个不折不扣的小少爷,觉得只会给自己碍事。男主也觉得她做事太过冰冷死板不懂变通。两个人一边叫着劲一边却又默契十足的配合,逐渐成为了生死搭档。
试戏的内容并没有提前通知,到时候进去导演再随机点演哪段。这样才能更好的看出一个演员的真实水平,以及对这个人物的理解程度。
夏清苒被安排了靠后的位置,她看着坐在前面的这些前辈们,不禁回想起自己入行的这几年,当初因为那杯红酒她几乎处于一种被半封杀的状态,只能拍一些很小众销量低到可怜的杂志。
再到后来,到处去那些广撒网的剧组试戏,重要的角色早不是内定好就是怎么样,轮到她的只是几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有着一两句可怜的台词。可她也觉得是快乐的,对每一个人物都十分地认真,甚至去设计一些小动作,可是镜头一闪而过她的那些设计被剪得不剩一秒。
直到她参加了一场很简单的商务活动,身上穿着不合身的晚礼服。肩太宽了让她不得不全程捂着胸口免得走光,可也就是这次竟然让她小出圈了一把。她觉得有些讽刺,那么努力认真别人看不到,而只是一张脸就赢得了人的喜欢,她甚至开始相信爸爸的话,想过不如就这么认输回家算了。
可就是,有点不甘心,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个圈子复杂混乱肮脏,充满着各种出卖灵魂的交易。但是为了理想而认真努力的人,不应该像他们说的那样,被吞噬在黑暗里。
那之后,她开始接到一些综艺和代言,随着粉丝的增多开始有戏可拍。她一步步往上爬,粉丝数量越来越多,接的代言越来越好,每一次的红毯造型都会好看出圈,甚至被人叫做“红毯女王”,可她能拍的戏,似乎也就止步于此。
夏清苒觉得,自己也是幸运的。至少今天,在她入圈的第五个年头里,她能够有机会和这些前辈们坐在一起,去为自己争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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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沉像是没骨头一样,十分没有坐像的瘫在座位上。他已经帮着对了两个小时的戏,此时眼睑懒懒地耷拉着,看上去有些懒散的困倦。
但他嘴里对着的台词却依旧十分带有情绪。
景沉今天才确定要来演,本来也是临时过来的,能对词就已经足够。而且能坐在这里任由他挑选片段的和女演员对台词两个多小时,仍是情绪拿捏得当。
郑弘毅看着自己旁边这个懒洋洋的年轻人,越看越觉得自己眼光可真好,他是真的很有天赋。
又有新的敲门声响起,郑弘毅回神开口,“请进。”
解采萱走了进来,她的眉眼十分符合当时的大家闺秀,只是简单地画了些妆就让人眼前一亮。
郑弘毅和其他几个人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下,景沉眼皮耷拉的更低,像是快要睡着了。
“那就试试第二段吧。”
这段也是个非常考验情绪的戏,原本困恹恹地人瞬间情绪饱满的接下台词,两个人对了几个来回,这段结束后,解采萱也因为刚刚情绪的起伏而微微轻喘着。
郑弘毅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选了几段让她自己来发挥,没有景沉跟着对台词。
等结束后,解采萱道谢离开。
景沉仍旧一幅置身事外松散的样子,修长的手指时不时地动一下,翻看着剧本。
几个人对视着,郑弘毅率先开口,“目前为止,她和前面第三个是最好的。”
罗诏有些犹豫,“要不,等她们换上戏服再定?”
都挺好,但好像又都差了点说不出的什么。
郑弘毅点点头,又转过身来看向除了对戏,就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人,“你觉得呢,你和谁对戏更有感觉?”
景沉翻剧本的手没停,漫不经心的说:“后面不是还有么。”
“也是,那就再看看吧,万一有更适合的呢。”
解采萱出去时,在走廊遇到了穿着一身旗袍迎面走过来的夏清苒,嘴微张随后撇了撇嘴,“你也就只会在这上面耍小心机了,这又不是走红毯你以为有用么?”
夏清苒来时在里面套了件旗袍还真没多想,只是为了能让自己更好的进入角色。她也懒得理解采萱,怕自己从状态里走出来。
看都没看她一眼的边走了,直接的无视。
解采萱一拳头打在了软棉花上,气得她差点想跺脚。
到了试戏的房间,夏清苒敲门进去,只见几个人都看着自己,却没有人说话。景沉也抬起了头,微微掀了掀眼皮看了她一眼。
夏清苒有些拿不准,别是这个混蛋已经不要脸到和导演以及制片人们打小报告,直接把她视镜的机会都给整没了吧。
他要是真的敢这么公报私仇,她保证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郑导?”她不确定的叫了一声,试探着问,“有什么问题么?”
太惊艳了,即使知道夏清苒穿旗袍好看,但是直接的视觉冲击还是让几个人都愣住了。
“咳……”郑弘毅轻咳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那就试初遇那场戏吧。”
一直懒洋洋的景沉听到要试这场,眉梢及不可察的轻挑了下。
夏清苒只愣了一下,便说:“好。”
这段戏是剧本的开头,倪颜刚出色的完成了一场任务。但为了完成更多的任务,组织决定给她安排个搭档,两个人相互配合掩饰身份更加方便行动,可以出席更多场合而不被人怀疑,暴露身份。
给她安排的,恰恰是一个留洋回来的小少爷顾舟,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倪颜坐在圆木凳上,这是她在训练营里的房间。房子里除了一张桌子和一张床以外,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干净利落又冰冷,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她视线忽然扫过放在桌子上的手,手指修长纤细,指甲十分干净圆润。可是半个小时以前,干净的指甲上全是鲜红的血液。
她甚至现在都能感受到那股温热的水润,倪颜的手不受控制的轻轻抖着。
初晨的微光透过窗子打了进来,墙上映出一道漂亮的剪影。
倪颜抬起头,目光迎上了暖黄的微光,在半明半暗的晨光里,有一滴泪水忽然顺着眼角低落。原本总是坚毅而又冰冷的眸子闪过一瞬间的茫然。
郑弘毅看着她眼角的那滴泪水,有些若有所思。
这时,敲门声忽然响起。
倪颜恍然回过神来,瞬间恢复到了往常冰冷淡漠的样子。她看向门外,平静的叫着,“老师。”
一直懒洋洋的景沉竟然忽然舍得离开座椅,倏地站了起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