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霜像个假模假式的赤脚大夫,把跌打酒倒在手心,晕染了一下,然后摊开双手贴上叶夏的背部,推拿似的给他抹药。
跌打酒的味道浓烈刺鼻,挥发之后弥漫得整个房间都是。习霜的手还是很凉,触到叶夏的皮肤,让他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冷气。
“这么疼吗?”习霜看到叶夏的反应,抹药的力度轻了一些。
其实,不是很疼。
叶夏的触感被无限放大,他实在无法忽略习霜游弋在皮肤上的温度。
他觉得再持续下去,他整個人都要烧起来了。
然而钢铁直女习霜完全没意识到两人之间的性别差异,他看着叶夏那通红的耳朵和随之升高的体温,缺心眼地问:“我靠,你不会是发烧了吧?你怎么这么烫?”
叶夏这一瞬间想以头抢地尔。
习霜抹好药后,他飞快地卷起被子盖住自己,把自己卷成蚕宝宝,只露出一个头,闷声闷气地说:“可能是着凉了……”
“你这里有感冒药吗?”习霜把跌打药酒盖好,环视了一下周边,问。
叶夏:“没有。”
“常用药怎么不准备一些呢……”习霜嘀嘀咕咕,说,“下次出去给你买一些。”
叶夏偏着头躺在床上,也不看习霜,不知道他听没听到她的话。
“我想休息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叶夏才低声开口。
“嗯。”习霜点点头,出去的时候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老旧的门咔哒一声落了锁,叶夏才抬起头,看着那扇门出神。
他大概这么看了两分钟,两分钟里,他心里呼啸着闪过从踏上云城的高铁列车到进入这个基地的所有细节。
习霜,他的所有轨迹中,都和这个女孩密不可分。
他突然很想说一个矫情俗气的词——缘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摸出手机,打开微信给蔺月繁发消息。
点进对话框,他输入:我完蛋了。
他盯着那行字,又飞快地删掉,然后又打:动心是什么感觉?
妈的,蠢爆了。他不敢相信这话会是他能说出来的,他烦躁地又删除掉,把手机一扔,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接着发呆。
而此刻那个叶夏想要倾诉心事的蔺月繁,正像个小太监似的扶着老佛爷·唐在医院里花园里散步。
他正在为他刚才的愚蠢行为恕罪——不久前唐影说想吃碗面,让蔺月繁去买,这个大少爷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买完之后觉得面清汤寡水,自顾自地给面汤里加佐料。
然后唐影只吃了一口,就差点被齁得找不着东南西北。
“蔺月繁,你是不是想谋杀!”老佛爷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以前蔺月繁是不信什么血脉压制的,他孤高自傲,有一切本钱可以高高在上。
可是直到遇到唐影,他才明白,有时候人就得认命,明明唐影也不会吃人,可是他就是被唐影收拾得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