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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楼阳台边的窗子没关,与楼梯有一角之隔。

池骋个子很高,衬得他身边的宋玉婷愈发娇小,过堂风裹着沉闷的呼啸声,把她身子吹得像晚秋残留枝头的枯叶,摇摇欲坠。

等到池骋终于松开了她,她才淡淡地退了一步,用手背狠狠擦了下嘴唇,抬眸看他。

池骋脸色当即沉下来。

“我是来告诉你不要再送我东西了,我不会收的。”女孩坚定地看着他,黑瞳仁干净澄澈,纯得不带一丝感情。

两人第一次隔这么近,反是池骋心慌了:“我只是想跟你道歉。”

宋玉婷:“我原谅你了,不用送东西道歉。”

池骋:“骗人,你根本就没有原谅我,不然怎么会连句话也不想跟我说。”

“因为我们本来就无话可说,我们不是一路人,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你让我跟你说什么?”

“没有共同语言,”池骋嗤笑:“你对着所有人都有说有笑,只跟我没有共同语言对吗?”

宋玉婷简直无语,她不想再进行幼稚的对话,转身离开,被池骋一把拽回来:“你还没回答我。”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围着你转才是正确的,很抱歉我不想跟你玩这种幼稚的游戏,还有什么请你不要再去招惹我的朋友,否则只会令我更讨厌你。”

她甩开他的手,离开。

池骋痴痴地看着她纤小的背影,心里蓦地一痛。

“砰”一声响,池骋握拳砸在墙壁上。

乔栩蹲在楼梯口的墙角,被秋风冷得打了好几个寒噤,她长这么大没谈过恋爱,即使有表示好感的男同学也都是体面说开,不再打扰。

从不知道女孩子面对这种纠缠要怎么办?

她心里乱成一团,等四下人走光了,才魂不守舍回到教室。

宋玉婷已经坐在位子上好久了,看到她眉眼一撩,开她玩笑:“午休时间这么久去哪了?你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别的狗。”

“是你养了狗吧。”还是条危险的狼狗。

“我不养狗,我喜欢猫。”

乔栩看她这幅没事发生的样子,心里越发不痛快,原本酝酿的话堵在嗓子口说不出来了。

她刚刚都被强“强吻”了,怎么就能不生气。还有怎么会有池骋这么过分的男生,人家女生不喜欢还要死缠烂打。

乔栩与宋玉婷不一样,她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现下心里特别乱,连织的围巾都打成了死结。

她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放下围巾,握着宋玉婷的手郑重说:“以后你去卫生间或者吃饭都叫着我或岳子琪,别一个人走,听到没?”

后排正趴着假寐的岳子琪懵逼抬起头:“上厕所叫我干啥,我也进不去啊。”

乔栩回头瞪他:“让你陪你就陪,那么多废话。”

岳子琪:“哦,那我穿裙子进?”

“谁让你进去了,你在外面保护她。”

“上个厕所还要保护,怕她掉进去来不及捞啊?”

“你烦不烦。”乔栩。

岳子琪拱手投降:“好好好,谨遵乔帮主指令。”

宋玉婷看着她小脸皱成一团,好笑道:“你怎么了,突然这么黏人,爱上我了?”

乔栩拧她胳膊:“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听到没有。”

宋玉婷吃痛:“好~谨遵乔帮主指令。”

晚上放学,乔栩一回家就跑到了楼上,翻箱倒柜好久想找那封粉色情书。

她要找到还给池骋,让他离宋玉婷远一点。

吃饭时她问:“郁姨,收拾房间有没有看到一封粉色的信封,挺厚的上面还有暗花纹。”

郁姨认真回忆一遍:“没见过啊,是不是掉到书桌下了,明天我仔细帮你找找。”

“好,谢谢郁姨。”

对面魏衍之把切好的牛肉推到她面前,眼皮微撩,状似不经意问:“很重要?”

乔栩拿过刀叉,认真点头:“很重要的。”

魏衍之眉心一跳,鼻腔滚出一声气音:“能有学习重要?”

乔栩听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觉得他好像话里有话,她没听懂:“和学习有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下次成绩退步小心我把你的小秘密告诉你爸爸。”

乔栩闷声戳着牛排,他居然拿这件事来威胁她,也太过分了。

成年人怎么都这么两面三刀说话不作数,前些天明明说好了,她好好表现他不告诉爸爸的。

乔栩坐他对面,心不在焉吃着牛排,她今天没穿校服,是一件剪裁贴身的小白裙,小方领露出精巧的锁骨,一张小脸不施粉黛,皮肤却窥不到一点瑕疵。

很好看,但是也太好看了吧。

魏衍之眉心微微拧起,突然有些烦躁,穿这么漂亮难道是因为那个喜欢的男生?

青春期的男孩自制力不行,很容易冲动,她穿这么漂亮,万一被误以为是某种暗示,对她动手动脚怎么办?

小丫头也只是看着机灵,实际上一点心眼都没有,保不准几句甜言蜜语就被骗走了,骗心再骗身这怎么了得。

魏衍之深吸一口气,压下烦躁。

“裙子很好看,”他漫不经心点评。

乔栩小脸一扬,笑容都还没来得及浮现在脸上,又听他说:“下次不许再穿了。”

乔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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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一晃而过,池骋没怎么找过麻烦,乔栩紧绷的心弦逐渐松弛,把心放肚子里了。

最近魏衍之见乔栩的频率有些低,她每天早出晚归比他还忙,回来也钻房间里不知道鬼鬼祟祟在干什么。

魏衍之坐在沙发上,眼看着挂钟又指过九点,小姑娘还没回来,他心底无端升上一股燥意,连指尖的烟烫到了手指都浑然未觉。

这么晚不回来难道是去约会了?

她到底懂不懂晚上跟男生出去有多危险。

那天他苦口婆心说了一堆,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还是怪他太过宽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