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打更声刚过没多久。

李恪就被王府管事给叫醒。

他睡意朦胧，打着哈欠从屋内走出，瞧着漆黑黑的天色，再看看院中举着火把，准备好出发的家丁。

“这群倒霉催的小蛮子，还有你，不是说了咱们天亮后再出发嘛？”

“王爷，宫里来人传话了，太子、魏王以及王爷必须跟随陛下第一波出发，不准偷懒。”

李恪瞧着管事讪笑的老脸，真想揍一拳。

他们要出发前往翠华山。

昨天宴会结束前定下来的，大唐右武卫要与吐蕃精锐，在翠华山模拟施展进行一场对抗比试。

翠华山距长安五十里左右，是程知节等军中武将选定的，据说与吐谷浑的地形地貌比较类似。

李恪无奈出门，来到府门，看着只有十几匹战马，他眯着眼扭头询问老管事：“马车呢？”

管事一脸纳闷，提醒道：“殿下，这么早出发就是为了早点去翠华山，根据陛下的行程安排，午抵达翠华山，下去就要比试，陛下也是骑马赶路……”

“不管他，他自己有福不享，喜欢受虐，咱可不喜欢，快去准备马车，车内备个小炉子。”李恪打断管事的话，吩咐道。

“哎！”管事一脸无奈，谁让自家殿下根本不在乎在陛下心中的印象呢。

府中大伙儿都知道，跟着这位殿下，别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不过王爷对大家伙也不差，出手大方，虽然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发些脾气，却也就是嘴巴毒，从不动刑打人。

马车来了，李恪车离开之际。

那个背着竹篓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巷中。

李恪暗中关注下，小姑娘在马车靠近，就站在墙边弯腰行李。

火把映照下，他能清楚看到，冬日黎明前的寒气笼罩中，小姑娘被冻的瑟瑟发抖。

‘苦命的娃儿呐，什么时候你向本王跪下求一句，本王一定送你一场荣华富贵。’

李恪放下撩开一个小细缝的窗帘。

他伸了个懒腰，嘀咕道：“这时代的马车，没有减震弹簧，没有轴承也不舒服啊。”

摇摇晃晃中，李恪躺在厚厚柔软的皮毛垫子中，一半清醒一半酣睡在十几个护卫保护下出发。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李恪被人仰马嘶的声音吵醒。

“殿下，殿下，我说怎么一路都不见你的踪迹……”话音响起，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车帘被撩开，程处默钻了进来，双手放在小火炉，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还是殿下你这里舒服啊，一路，冻的我临时尿了好几次。”

这活土匪，一点儿都不客气。

李恪嫌弃的抬脚踹了踹程处默：“离我远点儿，一点暖和气，全都给你折腾没了。”

他说着，伸手撩开窗帘，往外看去。

到处都是骑兵疾驰。

“殿下我劝你善良。”程处默幸灾乐祸道：“我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陛下要你滚过去见他。”

“不可能，他身边那么多人围着，怎么可能注意到我不在……”

嗒嗒嗒……

马蹄声响起，外面传来铿锵声：“陛下传令，吴王殿下一刻钟之内去见陛下，超过时限，打三十军棍！”

嘿嘿……

程处默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