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霞满天。
剑阁悟道峰。
半山腰处,屋舍依靠山崖而建,木材表面在霞光下反射出银白的微光。
这里是剑阁外门弟子修行的居所,屋舍都是由剑阁的特产剑木打造而成,坚实耐用,每个外门弟子都有自己独立的院落,至于更高层的内门弟子和掌门的真传弟子,则都在各自师长的山峰处居住,每人的居所几乎都是一个庄园。
三五米高的木桩打在泥里,高低不平,伴随山势起伏,还有摇晃的巨大石块和木桩在其间穿梭如果是没有气感天赋的凡人,要不了几个呼吸就得跌落。
几个身穿月白色长袍,领口绣着红铜利剑的弟子双手提着装满铁砂的木桶在木桩上腾挪,每个人都脸色紧绷,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被打下木桩,丢了面子还得受伤。
“一炷香到!”
木桩上的几人脸色一垮,眉毛都皱成了一团。
“这就到了?老七,你是不是买错香了。”
负责计时的老七可不惯着他们,翻了个白眼。
“人不行别怪路不平,一炷香走不了五个来回,看师傅怎么收拾你们。”
“喂,你们看见长青师兄了吗!”
一个人影突然从远处跑来,几下便穿过了木桩,速度之快宛若空中飞燕。
“没看见啊。”
“没有,从上午我就没看见长青师兄。”
见几人都不知道,杨安民脸色满是焦急。
“今年的弟子都要测试完了,长青师兄在搞什么幺蛾子?”
不怪杨安民如此急躁,今年是最后一次测试了,如果长青师兄不通过,就会被打入杂役院,无法继续修行。
此刻山林深处,一处崎岖不平的山地里,粗制的木桩被人用蛮力一个个打在地里,大大小小的巨石在上方来回摇晃。
就在这方寸间,一个身穿月白长袍的人影正提着两桶铁砂在期间穿梭,速度之快动作之灵敏,完全没有丝毫停顿。
不仅如此,每当人影越过某处,都有利箭或是暗器被触动机关,可无论怎样都被面前的人影灵活躲避。
旁侧地面上一炷香缓缓燃尽,随着灰烬落地,月白长袍也正巧飘落。
“呼——”
李长青长舒一口气,肌肉缓缓放松,他睁开眼,望着水面倒映出一个清秀的面庞。
“一炷香的功夫,二十个来回,就算是外门弟子也不如我了吧。”
他解开长袍,肩膀下方一个狰狞血影若影若现。
“这该死的妖物诅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开。”
李长青摇摇头,穿好衣服看了眼天上的太阳。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此刻的外门弟子院落,杨安民几乎要把地皮掀起来,他找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有看见李长青的身影。
这时,一个身段提拔的俊朗青年跨步走进大门。
“杨安民,你不去修行在这儿胡闹什么?”
“张怀君?”杨安民顿然扭头。
“没礼数。”张怀君毫不客气地训斥道:
“下次记得叫大师兄,不然我必罚你一百次梅花桩。”
“你这厮!”杨安民气得牙痒痒,但张怀君的确是外门弟子的大师兄,不容反驳,他只得梗着脖子道:
“你看见长青师兄了吗?”
“长青师兄?”张怀君不屑地笑了笑。
“你是说那个连外门弟子测试门槛都没通过的废物师兄吗?你要找他不如去杂役院,你在哪儿等他就行了。”
言语刺耳,一下子就把杨安民给点燃了。
“你胡说,去年只是意外,长青师兄今年一定可以通过测试的!”
张怀君的眉角微微下弯。
“怎么,你口中的天才师兄到现在变成只能能通过测试了?”
“天才?笑话!”张怀君嗤笑一声。
“没有导气天赋无法步入武道的家伙,能称什么天才?”
“你!”
二人针尖对麦芒,就在即将大打出手之际,一个人影闪身进入院落。
“安民,好了。”
赶来的李长青伸手按住杨安民的肩膀,他看向张怀君。
“张师弟,你似乎对在下有些许的偏见。”
张怀君也重新放松,他看着面前的李长青,皱眉纠正道:
“长青师弟,你现在应该叫我师兄才对。”
说着,张怀君微微抬起下巴。
“只不过我希望长青师兄在日落后,还能称呼我为师弟,毕竟杂役弟子是没有资格的。”
杨安民一听便是气急了。
“好你个张怀君,仗着运气好当了个大师兄了不起了?想当年,你哪一项武功比得上长青师兄,一次比斗都没赢过。”
张怀君脸色冷了下来,杨安民的话似乎戳中了他的痛点。
“今日并非往时,一个没有气感天赋的人再怎么修炼也只能原地踏步,就说这梅花桩。”
张怀君似挑衅地看向一旁的木桩。
“没有气感在这方寸之地连站稳都做不到,长青师弟不知可敢尝试一二,这可是外门弟子才能进行的修行,说不定等会儿你就再也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