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在襄阳驻守的孟珙是孟宗政的儿子,孟宗政的父亲和祖父当年都是岳将军麾下勇将。我找人送了一封信过去,将我们有粮食的事情告诉了他,现在襄阳的粮食消耗很快,前去唐州、邓州牵制金军的几万人马都要靠襄阳这边输送军粮。”
“金军这一次打得实在是差劲,有句话讲纸糊的樊城,铁打的襄阳。欲下襄阳,必先占樊城。两城仅隔汉水而望,但樊城历史上几乎一打就破,而襄阳易守难攻。赵方这个京湖制置使兼襄阳知府干的好啊,分兵三万守枣阳,金军就算打下了樊城,也得时刻防备枣阳方向来的援军,所以他们根本没办法全力用兵于樊城,结果这次连樊城都打不下,只好重兵围攻枣阳,不拔掉枣阳这颗钉子,他们是没办法打襄樊的。”
陈峰确实对现在的金军还挺失望的,若是以前的铁浮屠、拐子马,或许在他的小股现代化军队面前还能打的有来有回,但是现在的金军如惊弓之鸟,一击而溃。
“少主身处桐柏小城,倒是对战局清清楚楚。”
“呵呵,不过一些显而易见的东西罢了。”
“孟珙已将此事报给赵方,赵方会派出一位叫宋永的转运使司勾当公事与我们接洽。”
陈峰一听到宋朝的官职名字就头疼,因为宋朝官制极为复杂,变动也频繁,一个人做了官,至少有官阶(品级)、官职(职务)、差遣(承担任务)三个官名,再加上各种虚衔,官名一长串,确实很难让人看懂。简单来讲,官是虚衔,决定俸禄收入的多少,职只是一个荣誉虚职,而差遣一般是临时性的,是拥有的实权。
“所以,我们得亲自去一趟襄阳?”
“没错。”
“那我们需要找一条比较安全的路去襄阳。”
“少主,从桐柏县去襄阳有两条路。”他们也没有地图,古代平民老百姓是不会有地图的,只有官府有官方测绘的地图供行军打仗用,所以杨福清只好用毛笔在纸上画个大致的方位,“第一条,是出西城门往西北方向,绕过桐柏山在折而向西南,但是这条路的中间就是枣阳,枣阳以北基本上被进军控制,不管我们往北绕再大的圈,也很难在不被金军发现的情况下绕过枣阳。上次来攻桐柏县的金军应该走的就是这条路。第二条路是,出南门先往东南,桐柏山之间有一条东北——西南走向的沟,可走行人。过了这条将近四十里的沟便是随州,从随州去襄阳便好走的多了,想必路上不会遇到什么金人。”
“能否走马?”
“能,少爷想骑马去?”
“这两条路都不近吧?”
“大概四百里。”
“四百里要是走路岂不是得累死?”
“我以为少主不会骑马。”杨福清心里也嘀咕,心想我们行军打仗时,步兵步行四百里不是很正的事情嘛,不过是多花点时间罢了。
“这次,就让你见识一样新的神器,铁牛流马!”
“铁牛流马是什么?我只听过木牛流马。”
两个人稍微做了些准备,便离开了桐柏县。他们是步行出城的,在远离县城几公里后,杨福清找村民问明了那条山沟所在,又走了几公里,终于找到了一条宽十来丈的山沟,两边丘陵也不算高,矮的几十米,高的一两百米,若是没有这条山沟,要穿越这些丘陵倒是一件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