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身在贫农家(1 / 2)我在古代做金牌夫子首页

日头正当午,知了在树梢聒噪不停。

“你知道,咱们村里人的特质是什么吗?”

宋初夏蹲在树荫下,嘴里歪歪地叼着根狗尾巴草,眯眼望着前头被日头晒得烟气蒸腾的田垄。

“是什么?”石头呆呆地看她。

“贫穷。”宋初夏一本正经。

石头静默一瞬,似是赞同,又似是不解,跟小牛犊似的炯炯发亮的黑眸难得出现了些许茫然。

肚子“咕咕”响起,石头看着手上的小半个馒头,继续啃了起来。

有什么事儿,吃饱了再说。

时值炎夏,田里秧苗青青,两人这段日子的活儿不多,只需牵家里的牛出来饱餐一顿,再顺便除下田里的草就算完事儿。

可石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多,饿得又快,肚子总不按时按点,随性抗议。

好在,上午出门时他娘还不忘往他的破布囊里装上五个大馒头。

眼见囊中馒头就要被一扫而空。

石头忽然感觉有道视线在盯着自己,或者说,在盯着自己手中的馒头……

他踟蹰了一下,有点舍不得剩下的那个大胖馒头,但还是把囊递到了宋初夏面前:“喏,给你吃吧。”

石头打量了眼前的女孩儿一番,太瘦,是该多吃点儿;偏个头还不矮,更显得瘦骨零丁。

按他娘的话来说就是:野猴精儿似的,浑身掐不出三两肉。

宋初夏摆摆手,把馒头推了回去。石头只当她还不饿,便也不再客气,笑呵呵地抓起囊中馒头就往嘴里塞。

石头吃得正欢时,宋初夏的话在他耳边悠悠传来:“石头,你知道你的特质是什么吗?”

石头再次呆住:“是什么?”

“能吃。”

石头吞完最后一口馒头,觉得自己吃不下去了。

宋初夏浑不在意地拍了拍他黝黑壮实的胳臂,嘴里那根狗尾巴草一晃一晃的:“哥们儿,能吃是福。”

随后她又望向前方稻苗,姿态三分潇洒,七分深沉,默默把还没说完的话放回了肚子里——

但贫穷,就是不幸。

*

一转眼来到小枣村已近一年。

宋初夏还记得当初刚一睁眼,入目竟全然陌生的一切,着实怔愣了好一会儿,疑心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但额头筋脉突突传来的清晰痛感提醒着她,这并不是在做梦。

宋初夏打量自己那只孩童大小的手,肤色近麦色,手背上还有两道新痂。

竟然穿越了。

……

接下来几天,宋初夏本着以静制动的方针,慢慢摸清楚了现状。

她这身体如今方才六岁,家中还有父母和大姐,但很显然这个家和自己从前的家差别甚大。

懒懒散散不靠谱的爹,总在抹泪的娘和常年病弱的大姐,以及原身竟从小还是个痴傻儿,这次不知是何缘故从小山坡上滚了下来,脑袋直直磕大石块上了,才有了她的到来。

家徒四壁、贫病交加,目前还在温饱线上挣扎着……

宋初夏想哭,别人穿越都是锦衣玉食千金小姐,怎么她一来就是食不果腹贫农之女?

对着屋顶漏风的破洞,她忍不住问天:“可以让我回去吗?”

但洞外晴空万里,连朵云儿都寻不到。

像极了老天爷不屑回应的嘴脸。

呵,冷酷无情。

*

石头吃饱了就犯困,挪了挪身子,给自己找了块软草皮就躺了下来,摸着自个鼓鼓的肚皮儿,眼见就要打起盹儿来,嘴里却还不忘喃喃地嘀咕道:“夏妹妹,村里人从前都说你是痴傻儿,我娘都不知道陪着你娘一块掉了多少泪了,可自从你磕破头后竟就好起来了,如今我看你分明是个顶聪明的。”

这话,宋初夏没法反驳。

但她仍眼皮子一跳,疑心自己是不是和这小子走得太近了?莫非他发觉什么了?

她睨了石头一眼,却发现这娃儿已然秒睡,不禁失笑。

石头人如其名,长得壮实脑袋瓜子也实在,且还只是个八九岁的小孩子,没那么多心思。

宋初夏虽是个文科生,可骨子里却是个务实主义者。从前的二十几年她过得相当平顺,除了本身家庭条件不错之外,心态好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困难来了怕什么?解决就是。

如今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便也只能面对现实,尽快振作起来,能出一分力是一分。

她可不想出师未捷就先饿死。

于是宋初夏瞧准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见她娘正在门口喂鸡,就开口喊了句:“娘,我渴了,想喝水。”

起初她娘林氏还没听清,故而没有理会,如此她又拔高音量喊了一句:“娘!我渴了,家里没水了!”

林氏这回听真切了宋初夏的话,回过头来瞪大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这还是她的二女儿,长这么大以来头回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自那日起,宋家初夏,村里人尽皆知的痴傻儿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这可是件大喜事儿,不仅让她娘和大姐眼眶红了好多天,连她那整日里不知道在哪儿窝着的爹都红光满面的,硬是请了村长过来喝了一宿的酒。

当然,酒是村长从自家带过来的。

小菜也是村长媳妇儿炒好了一起捎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