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晏难得感性,想和他谈谈这些事儿。两个半大少年躺在床上,诉说着各自的家庭,父母。
窗外雨声淅沥,屋内气氛融洽。傅新霁趴在他床上,控诉般说着自己父亲,抱怨他对自己的管制,对自己的百般要求,压迫得他喘不上气来。
困意逐渐蔓延,他上下眼皮打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徐安晏察觉旁边安静,转头看去,傅新霁沉沉睡着了。
“这小子,我话还没说完……”
徐安晏起身扯过薄被给他盖上,睁着眼睛空洞望向泛黄天花板。
对傅新霁是束缚的管教,对徐安晏来说是可触而不可及的渴望。
“晏子,臭小子!”门外传来徐树才的声音,徐安晏走出去,他拎着一条鱼,嘿嘿笑,“你李叔送了一条大草鱼,今晚吃红烧鱼。”
徐安晏无所谓哦一声,接过鱼去厨房磨刀霍霍向草鱼,徐树才点起烟,深深吸一口,嘱咐道:“鱼鳃记得掏干净点。”
“啰嗦。”徐安晏白他一眼,手下十分利索收拾鱼,刮鳞去鳃掏内脏,毫不含糊。因为常年一个人,他的厨艺还不错,起码有模有样。
傅新霁睡得不沉,眯一会儿醒了,揉揉眼睛外面天空已擦黑,该回去了,否则又要被他爸逮着一顿骂。
“徐安晏,卫生间在哪里,我想洗把脸。”傅新霁走出房间,听见客厅电视声,徐安晏应该在外面。结果猝不及防和坐在沙发的徐树才撞上,一时间有点发愣,不知该怎么打招呼。
徐树才目瞪口呆,这男生是?晏子朋友他都见过,也来过家里,唯独没见过这个,这个朋友,看着,好像一个好学生。
“那边。”徐安晏满手血指给他看。
“这是我同学,傅新霁,人家可是要考清华的大学霸。”徐安晏给他介绍。
“叔,叔叔好。”傅新霁窘迫,暗地瞪了他一眼,说的这是什么话!
“好,好孩子,好好考,考个清华回来光宗耀祖。”徐树才非常高兴,即便不是自己儿子,也是发自内心高兴。
徐树才夸完别人家孩子也不忘损自己儿子。
“臭小子,好好向同学学学,别说清华,考个专科回来你老子做梦都笑醒。”
徐安晏耸耸肩,并不怎么在意,又给他指卫生间方向。傅新霁才冲徐树才一点头,拧开水龙头哗哗冲水,勉强把脸上热度压下去。
从小到大,他这还是第一次去同学家,也是第一次见同学家长,何况,徐安晏对他来说,还不算普通同学。
傅新霁尴尬得手脚不知往哪放,徐爸爸很热情招呼他来沙发坐,“小同学,等会儿留下来一块吃晚饭吧,晏子红烧鱼做得可好了,就是没什么好菜,不要介意啊。”
傅新霁轻轻啊了一声,抬头看窗外,天已经黑透,徐爸爸注意到他眼神,“急什么,等会儿让晏子送你回去,怎么样?”
徐安晏拿着锅铲出来,“他一个大男人还要别人送?”
“送同学回家是礼貌,你不送谁送。”徐树才瞪他一眼,徐安晏没话说了,拿着锅铲又进去。
傅新霁看他背影,万万没想到徐安晏居然会做饭,光是想象他拿着锅铲炒菜模样便觉得好笑。
两人开始聊起来,徐树才也是面善之人,傅新霁和他说话并不拘束。
徐树才:“小同学,你家里做什么的?”
傅新霁:“爸爸做建筑的,妈妈是高中语文老师。”
“都是知识分子啊!难怪能培养出你这样的好孩子,真好,你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徐树才从善如流夸奖,看傅新霁越看越喜欢,学习好,又有礼貌,这样的孩子谁不喜欢。
傅新霁谦虚应答:“叔叔过奖,我还不知道以后做什么呢,现在感觉什么行业都不好做。”
“你这么聪明,爸爸妈妈那么有本事,做什么都能成功,我家晏子,就难说了。”徐树才叹气。
傅新霁刚想安慰他几句,徐安晏端菜出来,瞪他爸一眼,“吃饭!”
徐树才顿时不吱声,冲傅新霁使眼色,“你看他就这德行,连他老子都敢吼。”
傅新霁微笑,徐爸爸是个不错的人,虽然不善于教育,但也会尽力支持孩子的想法。
两人都有些紧张看傅新霁下筷子,傅新霁被他们看得都不敢动了,小心翼翼夹了一筷子尝尝,眼睛唰的亮了,“好吃!徐安晏你厨艺真好”
“那可不是,哥厨艺好着呢。”
傅新霁点头,“你真厉害。”
他知道徐安晏喜欢听好话,丝毫不吝啬夸赞,徐安晏果然很受用,嘚瑟得尾巴都要翘起来。
吃完饭,街上水洼映照路灯的光,天下过雨比往常黑得早,天空洗过明亮得不行。
徐安晏骑了他爸电动车带傅新霁回去,徐爸爸包了个红包塞到他手里,冲他挥手,“常来玩啊!”
傅新霁拿着红包满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给他红包,正想还回去,徐安晏强硬塞进他兜里。
“给你就拿着,快上来。”
傅新霁坐上电动车,“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G市习俗,第一次登门的客人要给红包。”
“这样,G市习俗我不太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