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君邢儿愣愣地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年轻医师,他认真帮自己包扎伤口的样子,还真是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抬手,这边还没处理好。”他轻轻地点了点她的手背,君邢儿认命地抬高手腕,任他为所欲为。
趁着他低着头,君邢儿也认真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发现他的衣服很新,像是刚换上不久,肩头有一块深色的血迹在蓝衣上晕染开,无法遮掩。
“你受伤了。”她陈述道,眼睛却看向杵在一边的万厉,脆生生地问:“万厉叔叔,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很危险吗?”
万厉眉头一皱。
他习惯了皱眉深思,不过心思的细微变化都写在了脸上,每次都不尽相同。
这次他不再是防备,而是极为复杂的目光,震惊、同情、关怀混在一起,将君邢儿看得又是一愣。
他们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会?
这误会可大了去了。
她一直在隔绝视线和神识查探的金光中待着,而且并未对普通的白水村民动手,金光消散后,她就与那些活下来的白水村民一样,并不足以引起怀疑,反而流刀那一声殿下,坐实了她与皇室贵族相关的身份。
后来卓卿家抱过她的时候,她的灵力之源依旧漆黑无物,万厉不信邪也确认过了,所以也没有把滚滚雷云怀疑到她身上,因为灵力之源有损意味着被天地排斥,感应天地灵气都困难,谈何引动天地雷劫呢?至于那道劈中她的紫电,应该是冲着她周身那一小堆劫灰的原身去的,不小心将她波及了。
至于倒霉的上善老头,从头到尾就没看见过君邢儿的影子,后面直接被劈成一截焦炭,插到泥里去了,醒来后比君邢儿还晕,要不是结界底部塌了一角,魔兽大举入侵,他估计会选择当场闭关,以炼化体内的雷劫,保住他的修为。
君邢儿没想到自己压根不用解释,他们真的替自己圆了回来,还在疑惑他们的态度。
看她呆愣的样子,万厉尽量放松道:“一些发疯的魔兽越过白罗界碑,从结界底部的缺口进来了,上善前辈这几天一直在带人围剿,需要我们帮忙。”
哦?她居然还在这里,修和流刀呢?
修闹出的动静那么大,她当然不会傻傻地问他们,但是问问流刀的下落还是可以的,流刀跟她一样一问三不知,能与他们正常交流才奇怪了,没有她的特别交代,与他们碰面了也只能大眼瞪小眼。
“不过快结束了,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卓卿家接着万厉的话茬说道,温和的笑意不变,但显得格外强势,同时截住了君邢儿和万厉的话。
作为一名白镇居民,卓卿家巴不得所有人族都能拥有与魔兽一战之力。
但作为一名医师,他坚信在无人引导的情况下,君邢儿这个年龄的孩子不宜过早接触这些残酷的事情,如果一个人习惯了杀戮,即使杀的是魔兽,也将与血修越走越近,甚至殊途同归。
尤其君邢儿有这个能力。
在这几天的治疗中,他和万厉着实感受了一把什么叫极强肉身,君邢儿软绵绵地蜷缩在昏暗的石头上时,看着可怜极了,然而他一把焰针扎过去,连她的皮肤都刺不开,要不是万厉和那个奇怪的黑衣男人不断注入灵力,后来他又硬着头皮请来了上善前辈,众人合力将焰针强行推入,他是无法为她引出体内暴动的雷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