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心里有些愧疚,若不是萧照救她又何来的这般波折?
她忙小声吩咐长寿:“你去问问他小厮他家住址,买几份上好的跌打膏药送过去。”
长寿应了声是。
至于苏家人。
这次明摆着便是苏环有意要谋害莺莺,在场的人一眼都看出了明儿是受苏环指使。
若是往常倒也罢了,苏环亲爹是如今撑着苏家体面的文林郎,苏环自己不管与侯府还是与萧照成婚都将是门第比苏家高的少奶奶。
可这次不一样。
苏环居然在外人面前重重丢了苏家的脸,
当天街坊邻居就都议论起苏家四娘子如何谋害姐妹,说得有鼻子有脸。
大娘子的婚事也迟滞了下来,大夫人差人委婉去问,对方就说听闻此事觉得苏家门风不正。
大夫人怒了,哭到老夫人跟前去。
四邻的风言风语终于使得老夫人终于下定了狠心,苏老夫人将苏家其余两房长辈叫去不知商议了什么,不顾苏环的哭求将绿儿发卖了事。
苏环自己也挨了重重的戒尺,苏家甚少体罚孩子,苏环这还是破天遭头一次挨打。
她脸涨得通红,手上一片肿痛,更要命的是戒尺是在苏家正堂当着苏家上下打的,苏环的脸都要丢尽了。
而且在她养伤期间丫鬟们出去探听得到的消息都是左邻右舍都在骂苏家四娘子心思歹毒残害姐妹。
苏环没想到自己的名声都坏了,定亲前婆家人定然会在在街坊里打听,若有这么个名声,她还怎么定亲?
“娘子,那四娘子再也不好说亲了!”绿儿从外面转了一圈回来神采奕奕,“我可跟左邻右舍都说得清楚。”
莺莺点点头,叫街坊邻居们知道苏环所作所为本是她授意的。
平日里苏环小打小闹到底是女孩儿家嫉妒所以忍了她,可这回是想要她命,就这么轻易放过岂不是懦弱可欺?
苏环受到该有的惩罚后莺莺便懒怠再理会苏家的事,她只往街上转悠寻找合适的铺面,花满蹊总要有固定的店址。
爹娘的私产全被她兑换成银票拿在身上,如今有一百两银子,可是这一百两银子放在汴京城里也不算什么。
莺莺只好去做招牌的店铺去看招牌,“花满蹊”的招牌已经做好了,红底金漆气派非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莺莺摸摸招牌颇有些遗憾:“可惜我还没寻到店铺,便在你这店里多放些日子。”
“好嘞!”头发花白的店铺掌柜不以为意。
他从“一窟鬼茶坊”、“刘家上色沉檀香”、“蒋检阅干湿脚气四时丸”一堆木制招牌间直起身子来,忽得想起一事:
“对了,兀那小娘子,多年前也有家花满蹊来寻我做招牌,你可是分店?”
“真的?”莺莺喜出望外,“这多年前的事情您还记得?”
“大宋百姓生活富裕便有买花插花的闲情逸致,穷些便在大街上叫卖,再有钱些便设了摊子,少有开店的,是以老儿记得清清楚楚。”掌柜的很得意。
“当年老板娘唤做蝶娘,是个利落人。”
“那后来呢?”莺莺急急切切问。
掌柜的想了想:“蝶娘忽然失踪,花满蹊本是赁来的店面,关了店也无甚可惜,她那店铺就开在这一片。”
莺莺心里一动,问他:“不知老丈可知在这片租赁爿脚店需多少银钱?”
掌柜的摸了摸脑袋,想到一个地方:“说来也巧,我知道有处店铺正开着呢,我唤中人带你去看。”
中人很快就到了,热情带着莺莺一行人去看房。
商铺在一处热闹街巷上,临街一门一窗,颇为敞亮。
商铺门前的青石板路再往前便是汴河,交通便利方便以后花农们划船运花过来。
商铺背后还有个浅浅的小院,正好方便堆放拆卸下的花枝。
莺莺一看就瞧中了,不过为了讲价便矜持些,只看不大说话。
奶娘要老练些,上来就挑刺:“这房后院也太窄了些,走人都得侧身,难免长青苔!”
中人笑:“这却是有缘故的,墙那边是户人家,格局是个两进的院落,现在这商铺就是人家的。”
“这商铺原来是个跨院不大住,便租给一个外地的行商,这个行商是个有头脑的,问过了主人家之后便请了泥水匠另开了一扇窗,将门窗都往巷子里开,临街卖些针头线脑,如今他要回乡这院落便空了下来。”
他是个会做生意的:“那户人家有些势力呢,你们赁了他家的房子,泼皮无赖也不敢找麻烦。”
中人看莺莺意动,又道:“要不是你们生意干净花香怡人也是雅事,我还不敢接单呢,人家又不差钱,让我找找不触犯刑律的生意,若不成就不赁了,赁价也比市面上便宜,就图个人气免得无人住塌了房。”
一听比市面上便宜,莺莺忙道:“我们这做的是花卉买卖,又多是外接的订单,不会过于喧哗。”
中人应了声好:“说了是两贯钱一季,我便请了房主来签约。”
低价就租到了好房子,莺莺一行人有些开心,便在商铺里候着主家过来。
过一会中人带着主家进来,莺莺抬头一看愣了,不正是萧照?
萧照也一愣:“苏三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