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绝望地想停下来,去和那帮打老婆的古惑仔决一死战,也好过在陈勘的拉扯下,跑到气绝身亡。
“我跑……跑不动了…………”
甩不开他,她索性屁股向后,臀部落地,稳稳当当回到地球。
陈勘已经跑出五米,又倒回来,企图拉她起身,“再坚持五分钟,马上到终点。”
“终点?哪里有终点?我身后根本没人追。”她撑住腰,大口大口呼吸,修复爆裂的双肺。
陈勘向前一指,竟然指向咖啡厅。
姜晚贞当他吃错药,“回咖啡厅送死?”
“你看外面,警车已经入场,两公里长跑时间内到达,这帮衰人比我预想的稍微勤奋一点。”
咖啡厅里,警察果然已经分开人群,开始查看伤势,询问案情,忽然间有人高高兴兴推门进来,喊:“阿Sir,我有冤情!”
身后还牵着一名脸孔精致,却面带愁苦的学生妹。
两位运动健将,个个喘不上气。
区别是男士眼露精光,女学生面色惨白。
陈先生因经历人生当中第一次报警申诉,浑身上下兴奋到发光发亮。
到警局录口供,登记资料,最终还需通知监护人到场。
于宝哲深夜接到通知,照旧穿西装系领带,斯文精致地出现在警察局,同行的还有私人律师,两人似精英中的精英,站在一帮醉汉、站街女当中,显得异常突兀。
办完手续,流程走完,已经临近一点。
年轻警官护送陈、姜两人走出办公室,陈勘还要堆起笑脸与警官客套,“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
警官刚入职,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他,就当他是普通市民,见义勇为,值得嘉奖,“不麻烦,维护治安是我们的天职,不过下次遇到这种事,可以等警察到场再介入,保证自身安全。”
“那当然,今天确实冲动。”
“但也很英勇。”
“哪里哪里,不过是尽到良好市民应尽的义务…………”
听得姜晚贞胃里翻滚,想吐——
多亏有于宝哲及时拉起刹车,“还不走?”
陈勘说:“财神爷发话,当然走。”
深夜寒冬,新闻台报摄氏12度,凉风吹得人耳目清醒。
姜晚贞跟着于宝哲走出警察局,不自觉在风里跺了跺脚。于宝哲交代她,“我去拿车,你在这里等。”又看向陈勘,“阿勘,一跟我一起,我有话说。”
陈勘眼中带笑,不置可否,等于宝哲走出十米远,才大跨步跟上去。
两人经过走道,子夜时分,只有两家便利店尚在营业,收银员坐在台后,眯着眼睛打呵欠。
于宝哲走到停车场,天花板悬挂巨大白炽灯,灯光晃眼,照得人分不清白天黑夜。
于宝哲停在一亮黑色丰田车车尾,突然转身,挥动拳头,狠狠砸在陈勘侧脸。
陈勘一偏头,稳住重心,抬头时摸着痛到发麻的下颌,嘴角已然开裂,正丝丝往外渗血。
他叹一口气,“好歹相识七年,你…………”
声音越放越低,直至于宝哲无法听清。
“还要狡辩…………”
“你动手之前也该打个招呼!”
原来方才在蓄力,话刚说完,立刻侧身出拳,一样打得于宝哲趴在自己那台丰田车上。
于宝哲站直身,摸了摸颧骨,感受一阵火辣辣的疼。
到此两人双双挂彩,自由搏击大赛顺利展开。
于宝哲掏出蓝格手帕,擦去颧骨上的血迹,再扶正眼镜,认认真真讲:“你从前怎么玩,那都是你的私事,我没权利过问。但是贞贞,你不能碰。”
陈勘活动活动嘴角,问:“凭什么?就凭她是姜五龙的女儿?财神爷,她也是女人,是女人都要谈恋爱,都要被男人辜负,她们个个心甘情愿受伤,你懂不懂?”
话太嚣张,听得于宝哲脸色更差,“她不同,你敢动她一下,五爷一定把你扔到公海喂鲨鱼。”
可惜这威胁毫无用处,反而助长他气焰。
陈勘一摊手,“我不动她她怎么开心?我对自己有信心,就算分手,她也一定舍不得害我。啧,阿哲,你不懂女人,难怪进出姜家这么多年,姜晚贞连手指头都不让你碰一下。在我这里,你见过的啦,全垒打!还是送货上门——”
“人渣!”于宝哲怒到极点,再度冲上前,要与陈勘一决生死。
然而一个坐办公室,一个满大街练身手,动起手来两人不在同一水平线。
对于于宝哲的突然发力,陈勘轻松躲过,一个闪身,肩膀架住于宝哲腋下,一拉一拽,就听见“砰”一声巨响,于宝哲重重摔在车尾箱上,他的黑色丰田车连带着上下震动,久久不平。
陈勘满眼是笑,“让你偷袭第一次,不代表后续都要让你,财神爷,算账是忙,也要抽空练练身体。白斩鸡,没人喜欢。”
态度欠奉,恨得于宝哲双眼都要瞪出眼眶。
不愧是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