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募自起身,走到孔冶身侧,却似目中无他一般,径自略过了他,她不再似方才一般怒火滔天,只是冷着一张小脸,看不清神色,伸手又问那小和尚要了一把备用的剃刀:“我自己也可,方才劳烦大师了。”
孔冶还要在夺,静和却是快他一步,闪退到了佛像前,她睫毛纤长垂落,颤颤动了下,抓起一缕发丝就是一刀。
“公主!”阑珊声落,那缕发丝已然断落,飘飘悠悠洒落在地。
她伸手极快,旁人都未反应过来,那发丝已经叫刀挥断,孔冶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那刀太利,他若是强硬夺下,怕是会伤到她。
可,若是不夺......
见她要接着在挥第二刀,孔冶狠了狠心便要上前夺下,却听到此刻门口出发出“嘭”的一声,庙门被人猛烈踢开。
孔冶见此空挡忙上前夺下剃刀,恰此刻传来一声利吼声“要死了,我看你这丫头是真的想死了!”
静和闻声皱眉,心里却是无奈,今日当真不是个好日子?怎剃个度,也琐事繁多成这样。
她转头看去,见一群人风尘仆仆来此,静和一眼便扫到了走在最后头,笑着一张脸的魏王,她只看了一眼,便又看向冲在最前头的是个脸已经黑的铁青的男子
待那人走近时,静和一顿,这人,她印象很深,只一眼她便认出他是这原身的同父同母的兄长,是这大宴国的帝王。
他们怎也来了?
静和正诧异,就见孟嘉熙已经火急火燎的到了她跟前,见她发丝尚在,终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赶上了。
只是他未瞧见地上的断发。
魏王手摇着扇子跟在皇帝身后,慢他两步才到庙内,他本很是悠哉的四下看了眼,刚要开口调侃下又在作戏的静和,忽而眼尖的瞥见地上散落的发丝。
“啪”的一声,发出一声脆利声响,是扇子叫他募自合上。
孟嘉熙闻声看去,就见魏王眼睛正一顺不顺的盯着某处,寻着他的目光看去,额头青筋一跳,果然就见魏王本还噙着笑意的脸募的一沉,转而阴测测看向一旁的永知,指了指静和问他“她的头发是你剃的?”
永知还未来得及答,就见他嘴角一勾舔了舔红唇危险道“你也敢啊!”
永知迎着他的目光,心胆都颤,忙摆了摆空无一物的手,示意不是自己动的手。
魏王见此,眼神便向众人手上扫去,在看到孔冶手上的两把刀时,眼睛一眯,捏了捏自己的拳头,俨然是以为这头发是他断的。
“很好!我孟家人,你也敢动!”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就要上前,孟嘉熙忙上前一把拦住了他。
他比来之前要冷静些,与现在怒发冲冠的魏王相比,简直像是在途中被调换了一般。
本来想来看戏的,没想到入了戏,恰如此刻的魏王。
“皇兄!你冷静些。”孟嘉熙拦着魏王劝道。
魏王此刻却是火冒三丈,孟嘉熙那副书生弱骨哪里拦得住他那副高大身躯,只听他道“孟嘉熙,她都要成姑子了,你还要我冷静?”
孟嘉熙听他这么叫自己,只觉得头疼,却是仍然拦着他。
“不是他,是我自己剃的。”争吵间,就听到一直静默不语的静和,清清冷冷说了一句。
场面募自一滞,尤其是魏王身型一僵,而后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静和:“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静和:“………”
她莫名的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眼睛略有几分赶人的意思道:“佛门重地,请清净肃穆,若要争吵,烦请挪步庙外。”
她是真的觉得好吵,心里实在觉得对不住菩萨。
她正要再说话,就见一个小和尚从被踢烂的门口匆忙奔来,他一眼见到永知,眼里头便泛光,像是见到了救星,这一眼便知外头约莫是出事了。
静和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那尊玉面菩萨,心道:菩萨,这便是您与弟子要受的磨难?弟子省得,弟子必谦虚渡难,习得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