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青说出“愿意”两个字的时候，心里的感受更多是踩在云上轻飘飘的不确信，就算这是她自己给出的答案，但一切来得都有些太突然。

“真的吗？”她抬眼去看满面欣喜的俞允，“阿允，其实我有很多缺点，可能达不到你想要的程度，我不够完美。”

大概也只有她才会在这种时候说贬低自己的风凉话，偷听到一切的警卫缩在角落笑眯了眼，不明白她这么说的原因。

俞允的心情并没有被她忐忑的一句话扰乱，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放轻手上的力度抚了抚她的脸颊。

“乖乖怎么这么不自信呀？”

云青被她轻柔的触摸羞得红了红脸，垂眸轻声道：“我们差得太远了。”

勇气号的船长和她这个小小杂工根本不在同一高度上，她们本该是毫不相关的两人。

“是呀。”俞允轻轻笑了声，就像个温和如玉的翩翩公子。

云青和她挨得很近，可以清晰地听到对方平稳柔和的心跳声，咚咚咚，就像海上航船有规律的吃水排水声。

“乖乖是我永远赶不上的。”

白纸一样纯洁的女孩，并没有和她一样不可摆脱的命运，没有双手沾满鲜血，不会懂得许多关于杀人的事情。

“我们差得太远了，乖乖。”她把身体往下缩进沙发里，依恋地蹭了蹭云青的脖颈，“你愿意和我在一起，真是.........”

........太好了。

最后三个字她没说出来，但云青对上她认真的眼神，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

着很奇怪，奇怪到她不敢继续往下猜疑。

“阿允.......”她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

“不用担心，青青。”她直起身伸手把人揽进怀里，“过几天习惯了就好，其实像我这样的军官，也只是普通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某些意义上来说，云青这样的女孩其实比他们这一类专门培养出来当做战争机器的人更要珍贵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俞允一想到与云青类似的纯洁，脑袋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很久以前，跟随家人进入王宫路过练武场时不经意的匆匆一瞥。

稚气未脱的公主皱着秀气的柳眉，头上一顶金黄色亮眼的小王冠，认真地盯着手中的剑，往前一刺，出手的却是轻飘飘的力度。

俞允忍不住“噗嗤”笑出声，那小丫头闻声气鼓鼓地望过来，母亲拉着她急忙跪下，恭敬地低头，嘴上说着一些请求原谅的话。

原来这就是小公主，年幼的俞允偷偷抬头，看见小大人一样的小女孩，有些无措地想要伸手把她扶起来。

当时那一幕，是云青很讽刺的童年的不断循环往复，她想像个普通小孩一样，接受正常的目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玩伴们恭敬地跪伏在地，嘴上说着一些请求公主原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