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衍。”
尹雅心里正不安,冷不防听到沧澜烟说出这个词,顿时惊得瞪大了眼。
“你若当真是个大善人,又怎会写下束缚我的各种规则?”沧澜烟步步紧逼,“你分明畏惧我,却有不得不留下我的理由。”
“我……”尹雅无言以对,只能咬唇保持沉默。
实际上,她确实可以不管沧澜烟,任由这个来自异界的穿越者离开家门。
反正那晚停了电,监控查不到沧澜烟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更不会查到她这个普普通通的外地大学生身上。
当时她选择收留沧澜烟,确实多少是有私心在的。
她很难说清楚,这份私心的分量到底有多重,重到她甚至能够克制自己对沧澜烟的恐惧,还试图将自己所知的常识一点点告诉她,好让她能够早点融入这个未知的世界。
见她迟迟不作答,沧澜烟再次凑近。
哪怕有规则形成的无形屏障将她们隔绝,尹雅依然屏住了呼吸。
那柔软又狭长的眼睫,似乎很轻易就能扫在她的额头上,沉静而平稳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带着一点点不知道从哪续来的薄荷清香。
她的心跳仿佛被这呼吸声带走了节奏,一下又一下,重重地于她腔内锤击着。
“现下,有件事我已经可以确定了。”沧澜烟忽然说。
尹雅惊得心跳都要漏了半拍,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的下文,不禁困惑地看向她。
“去把身上的‘蚕茧’脱了吧。”沧澜烟又说,“瞧着很臃肿。”
尹雅:“……”
她还当大反派又要说出什么惊人猜测,闻言轻轻“噢”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遗憾。
在沧澜烟的目光注视下,她先摘了脖子上伪装成围巾的缚神绫,挂在衣帽架上,换好棉拖鞋后,才慢吞吞地走向卧室。
更换衣服时,尹雅看着供沧澜烟睡觉的下铺,忍不住叹了口气。
放任私心泛滥,到底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真的能承受得起吗?
-
目送尹雅走进卧室后,沧澜烟回到了书桌前,优雅地坐下,继续翻阅还未看完的资料。
挂在衣帽架上的缚神绫变回了飘带模样,自行回到她身边,缠上她的胳膊。
抚着光华流动的缚神绫,沧澜烟唇角微抿。
人族的情爱,当真是虚伪又纯粹,含蓄又直白,处处充满着她无法理解的矛盾。
声称表面的迷恋究竟有几分真,竟连迷恋者自己也毫不知情。
不过,倒也不算什么坏事。
正是因此,即便有诸多规则束缚,她亦能让那只不设防的小刺猬随时露出最柔软的部分。
-
换上毛绒睡衣后,尹雅不急着走出卧室,而是给岑想发起消息。
“你现在怎么样?”她问,“她没有用什么法术跟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