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下来,圣人感到很累了。
可她还不能休息。
“婉儿,其他几个宰相,有何动静?”
上官婉儿回道:“回禀圣人,除了刘侍中几人外,刘公、郭公、韦公等人没有动静。”
刘公刘祎之,韦公韦思谦,郭公郭正一,都是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也可以称为宰相。
圣人冷哼道:“朕真是高看他们了,也不过是一群趋利避害的人而已。”
接着她又长叹道:“唉,有胆有识又有担当的人,终归还是极其少见的。”
上官婉儿没有接话,却在心里暗中吐槽:有胆有识有担当的人,现在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武承嗣武三思武懿宗武攸绪都在做什么?”
“臣不知!”
圣人一愣,说道:“德官,告诉公子越,一视同仁。”
内卫总管德官躬身应道:“是!”
“皇帝和李显呢?”
“陛下在洛阳宫,庐陵王在王府,没有任何异常。”
“唉,哀家这两个儿子,李贤说他们一个是软蛋,一个是咸鱼,这比喻还是很贴切的。”
这个涉及圣人的三个亲儿子,上官婉儿就不敢接话了。
“婉儿,你认为,李贤可是以前的李贤?”圣人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上官婉儿想了想,说道:“回圣人话,臣以为,是,也不是!”
“哦,怎么说?”
“圣人,以臣近来对蓬莱王的观察和猜测,他整个人似乎正处于矛盾之中!”
圣人点了点头,说道:“怕死又不怕死,有野心又没野心!”李贤的这个矛盾点,她也感觉到了。
“还是圣人看得透彻!”上官婉儿先是恭维了一声,接着趁机说道:“蓬莱郡王似乎比以往更注重亲情了。”
圣人一怔,轻叹一声,问道:“婉儿,可还记得李贤作过的那首诗词?”
“圣人,可是(黄瓜台辞)?”
“正是。”
“臣记得!”
“背来朕听听!”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
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
三摘尚自可,摘绝抱蔓归。”
上官婉儿念出了原主李贤所作的黄瓜台辞!
当初李贤有感而发的这首诗被人密报给圣人,圣人当时是勃然大怒的,认为这是李贤在讽刺她骨肉相残。
现在听到这首诗,感觉完全相反。
“朕的四个亲生儿子中,毫无疑问,李贤的确是最顾念亲情的人。”
圣人说这话的时候,透露出了一丝感伤,如果不是形势所迫,谁愿意残害骨肉!
这让上官婉儿等人听来,是非常震惊的。
这可是极其少见的。
这也让上官婉儿感到欣喜。
只要那个冤家不要再闹幺蛾子,前景可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