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巽大惊,忙去看那个“寸头”的脸,飘着青蓝色!
再去看他的头发,没有油!
人的头发是有油的,那是人的气,没有头油就枯萎了。
林巽再看其他的人,都很正常,不止头发冒油,脸上也泛着油脂,毕竟都处在最旺盛的青年时期。
所以他就格外明显,明显的就像春天一片欣欣然的绿树中,独独有一棵树黄了叶子、蔫了枝条,枯萎了。
对于树,枯萎代表没有生机。
对于人,枯萎色,就是死色。
“小巽,你在看什么?”叶之离拿手在她眼前晃
林巽问:“庚震包厢里的人,你都认识吗?”
“有的认识,有的面熟,都是他多年的战友。”
“那个叫什么?”
“哪个?”
“面对我们,从左边数,第四个。”
“哦,他叫吴剑。”叶之离压低声音说,“特种兵,连长,很厉害。”
特种兵,千挑万选出来的,千锤百炼出来的。林巽“腾”的站起身,欲往庚震包厢走去,耳边突然响起师傅的话:“林巽,你记住,我们这行的行规是:不问不说。”
别人不来求,你便不开口。
师傅,难道就眼睁睁的看他死吗?!!!
“劫数,个人的劫数,他不求,你说了,他也不会听。”师傅说。
林巽端起酒杯“吨吨吨”一饮而尽!
又要迈腿。
师傅又冒出来说:“小巽!无常收不到人,会来找你的,你要担这个劫数吗?!”
林巽端起酒杯“吨吨吨”,再次一干到底,叶之离拿酒瓶给她又倒满。
劫数…
师傅师娘身上担了多少劫数,才会说他们两个这一生注定无子无女,能得一个徒儿享绕膝之欢已是上苍留恩。
林巽眼睛看着包厢,那里有十多个“寸头”,个个生龙活虎,人气旺的从头顶上升腾上去,就像是热开水一样。只有吴剑…
吴剑左边右边都说冒着气的热水,他却是块冰。
无气。
他电话响了,酒吧太吵,吴剑拿着电话往外走。
“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林巽对叶之离说,放下酒杯,跟了过去。
叶之离和辛之柏疑惑对视,都选择闭上想过问的嘴巴,沉默。
“妈,我好着呢,怎么了?”吴剑站在酒吧门边对手机说:“什么?您做了一个噩梦。妈我和您说,梦都是反着的,梦里不好,现实中好。”
他妈妈肯定很爱他,才对灾事有预知之梦。
“我每天都干啥?和平常一样啊,早上5点半起床,背20公斤跑5000米,挂勾梯上下300回,铁丝网300回,上午哑铃…妈,我跟您报告过很多次,每天都这么训练的。”
-“安全?很安全啊,就是累点,出很多汗。”
-“妈,您不是也说男人就得练就铁打的身子嘛,您看您看,您说的话,自己都忘了。”
这就是当父母的心。
就像师傅师娘怕她无依无靠,教她能耐傍身;又怕她看见人就救,将一个一个的劫数累积到自身,一世孤苦。
-“转业?再说吧。”
-“妈,您别给我张罗相亲了,训练这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别耽误人家姑娘。”
-“行行行,我一定结婚,一定给您生大胖孙子,等几年,我们队好几个一起转,好吗?”
…
林巽想,他应该也是独生子女吧…
他挂了电话要进酒吧时,林巽说:“也许,你妈妈的梦,是真的。”
吴剑猛一回头,像猛虎摆头,看林巽的眼睛射出一道精光,看到只是一位小姑娘,精光收起,也不理她,要推门进酒吧。
“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不如,你跟部队请十天假,这十天哪里也别去,老老实实呆在宿舍。”
吴剑扭头看林巽,又看看她左右,确实是对他说话。
这姑娘好奇怪,哪里冒出来的,他又不认识。
不认识就别节外生枝,他还是要推门进酒吧。
“吴剑!”
吴剑又猛回头,身体迅速后撤,背靠墙,做出防御兼进攻的姿态:“你认识我?”
“我叫林巽,认识庚震。”
“哦,”认识庚震啊,吴剑进攻的姿态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