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熙熙眼角余光瞄了眼神色有些震惊的华旻，笑了笑。

一个小时前

华旻语指指堆积的比人还高的案卷，面色凝重：“哪怕你选择把合同曝光，但最最最无奈以及绝望的一点，你的父亲签名是真的。且我们还找到宋青云六月份的体检报告，完全可以证实他身体健康，精神方面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华旻眉头紧拧成川，目光定定的看向宋熙熙：“你要不再回忆回忆你爸爸有没有心理上的疾病，比如被PUA了？”

他也是真想不明白，宋青云白手起家，是个精明的商人。破产之前的手段：替子女早早准备好保险、留下遗书呵斥宋熙熙跟人断绝关系、跳楼之前申请破产清算，都堪称老赖中的优秀老赖了，完全杜绝了宋熙熙和宋宝宝收到牵连。

可怎么就签得出这打五折的，明显不合情理的合同。

宋熙熙不躲不闪，迎着人望过来带着骇然的眼神，缓缓摸着合同上一笔一划，看起来还有点像小学生初学者写字，带着些呆板之气，眼眸闪了闪。

逼着自己咽下酸涩的情绪，她含笑的解释。可一说出口，话语还是带着些沙哑，透出了几分自嘲的哀恸：“不都说站在风浪口上，猪都能起飞吗？房产商的暴发户，大多就是风口上的猪。”

“我爸算机灵也挺爱学习的，但对金融对这些复杂的条文还是不懂。他因此很崇拜学历。外加也惶恐，害怕关系。你知道的，经商，关系是挺重要的。”

“所以洛域和汪明礼搭档忽悠，外加上还有徐家这个老朋友担保，他签这个合同很正常。”

“毕竟洛家可是传说中的豪门，跺跺脚商圈要震动的。”

“宋家是泥腿子，是风浪上起飞的猪，所以爸爸他要保我的命，免得我不小心出门被车撞了，意外掉海里喂鲨鱼了，甚至被拐到了穷乡僻壤当生育工具。”宋熙熙一字一顿诉说自己曾经被追求者们威胁过的经典案例，“到时候生不如死。他们还友情建议我多看看《盲山》！”

“什么？”华旻骇然：“你爸信？”

“我也信。”宋熙熙瞧着怒发冲冠的华旻，噗嗤笑了出声：“你能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吗？毕竟三个人已经联合围剿，宋家股票跌入谷底，董事会成员已经个个撤股。再不低头，没准就是我们全家都死亡。”

望着一脸从容镇定，仿若对威胁是真奉若圭圭的宋熙熙，华旻有瞬间觉得整个办公室都沉闷的很。

“我也见过不少情、杀案，但……但……但你们这……”华旻绞尽脑汁想了想，发现自己以自己的所学所见，这一刻竟然无法形容内心的心情，甚至让他有一瞬间想要吐出国骂。

侧眸看了眼话语都开始磕巴，似乎被狗血震撼到的华旻，宋熙熙反倒是释然的笑了笑：“华组长，您还是说正经事吧。毕竟再怎么复盘，洛域肯定在合法范围内的。”

——毕竟犯法的可不能当小说男主角。所以某些越界的事情得由男二做。比如徐耀光这个自带精神鉴定的疯狗男二。

“我现在也只想在合法范围内，拿回一点属于我们宋家的东西。毕竟这三个人不要脸，他们的家族还是要脸面的。”

听得这声冰冷的催促，华旻按着自己额头的青筋，咬着牙沉声道：“真要按着法律条文打官司，不提胜算问题，按着流程，忠星方面有心拖延，可以拖上个五六年。甚至狠心一点，对方直接申请忠星破产重组，便可金山脱壳。”

“而宋家目前拖不起。”

“且我们目前的首要任务也是维持运转，保交房。因此……”华旻话语一滞，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都有些残忍，可他还是不得不说出口。

毕竟还有无数人等着自己的血汗钱，盼着自己梦寐以求的家。

缓缓吁出一口气，华旻与宋熙熙对视，字字决然：“我们允许你当众提出的数字，是我们可调解范围内的数字，忠星背后实际控制人可以立马拿出来的数字。”

宋熙熙闻言，毫不犹豫道了一声好：“只是我需要一个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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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骤然结束，宋熙熙神色带着崇拜与敬畏看了眼站出来的王大川，握紧了话筒，笑着添了一把火：“别说了，您万一出点事，我现在可救不了您。毕竟某些人神通广大的，无视官方权威，直接无视最基本的发布会流程了。我……我还能怎么办？”

“煤气灯效益懂吗？先做出一些举动麻痹女人，等女人被温水煮青蛙了，然后再做反常的举动刺激女人，然后告诉周围所有人，这个女人有病。”

“最后这个百口莫辩的女人就真的觉得自己有病了。”宋熙熙自嘲着：“就像我，从来不知道有那么多人曾经视我为所谓的白月光，没有钱飞国外看我，却有钱养着替身。”

“用替身来刺激我。”

“我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