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代表着,只要他在考试前将所有的题目透露给同学,他们班的高考数学成绩就能甩其他学校两条街?
曲历河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路上恍恍惚惚的光顾着翻试卷,等到坐好抬头看黑板的时候,老杨已经开始讲课。
……
老师们对于好学生总是有用不完的包容心,所以曲历河从后门进来的时候,老杨也只是随意瞅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丝毫不悦,他拍了拍讲桌唤醒昏昏欲睡的同学,然后继续讲题。
曲历河坐好,翻开卷子头也不抬的做题,中性笔划过柔软的试卷,刷刷作响,在静谧的教室里异常的清晰。老杨在讲课期间总是会佯装不经意的观察他,眼看着在短短五分钟里,他的卷子翻了个面。
……
老杨惊的合不拢嘴,指尖用力掐断了粉笔头,现在的学霸都这么厉害了吗?五分钟做完选择填空,还是不用打草稿运算,直接看一眼写答案的那种?
啧啧啧,小孩子还是太骄傲,要多磨练磨练,等到他做完把卷子交给自己的时候,自己得好好帮他收收心。
数学课对六班的大多数学生来说,都是天书课,老杨光秃秃的头顶,总能勾起他们的睡意。一般情况下,数学课开始后的八分钟,第一批学生将会安稳,等到第二十五分钟时,第一批将会带着剩下的人一起进入梦乡。
最后的十分钟,几乎是老杨自己一个人的狂欢。
这次也不例外。
江迟这节课意外的没有睡,早在刚刚上课曲历河从后门溜进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他的手里攥了一个试卷册,自坐下后就再也没抬过头。
江迟心里好奇,频频转身去看他,原本柔顺的红发也被抓得乱糟糟的,随意摊开在桌面上的数学书上画了个大头儿子,边角处已经被卷起来。
他手肘搭在椅背上,整个人侧过去,微仰的下巴弧度完美,精致的侧脸像镀了光,红发耀眼。日常敞开的校服对别人来说可能是拉低颜值的破布,对他来说却是争光添彩的时尚神器,原本因为红发而滋生的社会气息尽数被一身整洁的校服抹去。
红发热烈,校服干净,两种对立的气质在他身上被完美的融合起来,亦正亦邪,亦好亦坏。
江迟眉头越皱越紧,他都看了都半节课了,曲历河这家伙还在做题,他都不累的吗?
看到江迟突然侧过神精神十足的听自己讲课,老杨惊了一下,专门看了他好几眼。
真没想到,当全班都睡过去的时候,坚持到最后的居然是江迟。
他很感动……
老杨来了兴致,开始专门对着江迟讲课,两只眼睛钉在他的身上,生怕自己一个转身的时间,江迟就像其他人一样倒下了。
突然被盯上,江迟表示很惊慌,老杨那反着光的眼镜片就像黏在他的身上,他刚刚侧过身来是为了更加方便看曲历河,这下好了,他动都不能动了。
老杨讲的津津有味,粉笔头和黑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同学们听着这样的动静趴在桌子上,睡的更熟了。粉笔灰飘飘洒洒落在老杨的蓝色衬衫上,手腕上的手表异常明亮,他握着粉笔的指尖已经被染白,黑色的眼镜腿上沾了点白灰,整个人就像从粉笔灰里捞出来的一样。
“接下来,我们要讲一个非常重要的题,是高考热门题目,要好好听。”
说罢,老杨便转过身去写题,江迟这才得了空闲,刚刚松了口气低下头去,就感觉鼻子里一阵热流淌下。他心里咯噔一下,手摸上去,指尖嫣红。
……
刚刚被曲历河撞没流鼻血,现在听了几分钟数学课居然就流了,可见数学是多么让人火大啊,啧啧啧。
老杨写完了题转过身刚打算给江迟讲,却看到他满手嫣红,血顺着他的下巴朝下滑。突如其来的画面冲击让他下意识惊呼一声。
“江迟,怎么突然流鼻血了?!”
曲历河刚好写完最后一道题,还没来得及放下笔休息一下,就听到老杨的呼叫声。
他下意识的抬头望过去,江迟正生无可恋的仰着头,曲历河看着他,突然想到自己刚刚撞上去的时候,他好像很疼的样子,是不是被自己撞坏了?
“老师,我带他去医务室吧!”
本着负责到底的心思,曲历河举了手,老杨想都没想,立刻点头。他低头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一包纸巾,刚装进兜里,却不小心扫到了黑板。
那一块小小的地方上,赫然写着与当年他们高考试卷第二道大题异常神似的题目。
送分题啊,这是……
看着江迟朝自己走过来,曲历河瞬间抬脚踢到正勾着腰熟睡的顾泉桌子上,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叮嘱道:“别睡了,看那道题,重点中的重点,做会晚上我要考!”
被突然叫醒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顾泉:“嗯?什么?什么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