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汀本来就感觉不对劲,闻言立刻调头奔向卧室。
他知道顾荆芥平常放药的地方。
一爪拉开抽屉,叼起药瓶。
但等他跑出来时,顾荆芥已经快失去意识了。
男人蜷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也看不到一丝血色。
双目微阖,胸口起伏极其剧烈。
郁汀顾不得多想,用狗爪费力地拧开瓶盖,倒出几粒药丸试图塞到顾荆芥嘴里。见对方咽不下去,他又赶紧去旁边扒拉了一瓶矿泉水灌进去。
别出事啊!!
他一边用爪子按压顾荆芥的胸口,企图做心肺复苏。
以前上综艺的时候郁汀学过,现在还记得步骤,做得勉强还像模像样。
深夜,客厅里的哈士奇格外忙碌。
如果有外人在这里,想必会被它这串行云流水的救援工作给震惊。
“唔……”顾荆芥忽然呛咳起来。
他睁开眼睫,透过翕动的黑影隐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哈士奇狗头,正用两爪卖力在自己身前做按压……
我在做梦吗?
顾荆芥朦胧间产生了一点古怪的意识,很快又撇头昏迷过去。
……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vvip病房。
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医生给年轻俊美的男病人做了检查,摘下听诊器说:“情况已经恢复稳定了,差不多下午就可以出院。”
顾荆芥侧头看向窗外。
阳光透过白色纱帘照进来,在墙上形成泾渭分明的两条界线。
亮得刺眼。
回忆昨晚,他的头又开始头痛。
听到他醒了,原先在门外的人顿时一窝蜂地涌进来。
顾荆芥视线扫了一圈,看见父亲顾德元,关绍,以及助理小王。
“荆芥你感觉怎么样?身体还难不难受……”后妈柳兰馨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顾荆芥指尖无意识摩挲了被角。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过目光问关绍:“狗呢?”
“还在你家。”关绍谈起这个话题有些兴奋,“救护车说昨晚多亏了它,要不是它帮忙开门八成会耽误最佳救援时间……”
这件事让顾荆芥更进一步验证了内心的猜想。
是丁丁救了他。
他们二人在说话,柳兰馨完全插不进嘴。
她咬了咬下唇看起来有些委屈。
不过自从嫁进顾家以来,柳兰馨就深深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在丈夫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当初为了挽回前妻的心,顾德元去做了不可逆结扎手术。顾荆芥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顾家未来的继承人。
想到这,她脸上硬挤出一抹讨好的笑。
顾德元今年五十三岁,一头浓密黑发配polo衫,更显年轻。
他轻咳一声,看着病床上的人开口道:“都快过年了,你什么时候打算回家?”
顾荆芥薄唇微张,刚想说话。
顾莎猛地推开门进来,“哥你没事吧?!”
她昨晚跟朋友去酒吧玩了,直到今天醒来才看到手机消息里顾荆芥住院了,立马赶过来。
看到床上躺着好端端的人,她这才松了口气。
顾荆芥:“嗯,没事。”
顾莎穿着粉色吊带超短裙,一进病房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闻到她身上未消的酒气,顾德元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当场怒道:“你上的大学就是这样教你的?一个女孩子家穿成这样半夜不回家!还喝酒!你看看你的样子,出去别说你是顾家的女儿!!”
顾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冷笑一声回道:“我在外面可从来不稀罕说我是你女儿。为什么呢?我嫌丢脸。一个背着几十年发妻在外面找外遇的企业家,找的老婆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哦呦,亏你还是人大代表呢,传出去丢死人……”
这番话显然戳到了顾德元痛脚。
只是病房有外人在,他不便发作,只能狠狠瞪了顾莎一眼暂罢。
柳兰馨站在一旁也很尴尬。
她想说自己也不是跟顾莎差不多大。她好歹也比顾莎大了七岁……今年二十五了。
大概是刚才的争吵声被医生听见,他推开门走进来不客气道:
“病人需要安静,你们要吵的话麻烦出去。”
顾德元只能闭嘴。
顾莎又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越过他到病床前,对顾荆芥嘘寒问暖。
“哥你感觉怎么样?”
“我给你削个苹果吃吧。”
“昨晚到底是啥情况?”
她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
关绍和小王见这个情况也不便久留,留下果篮找了个理由便先行离开。
病房内只剩下了他们一家人。
顾德元张了张嘴,想说话,又迟迟说不出口。
去年和大前年,顾荆芥都以工作为借口没有回家过年。
对方的事业如今确实发展得不错。
只是……
顾德元希望这孩子能理解,他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
似乎察觉到什么,顾荆芥抬眸看了他一眼说:
“我后天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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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附近围满了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