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令黄裙少女身子微僵片刻,不大敢直视他带着些质问的眼神。
好在这书局老板这会儿帮她解了围,道:
“小公子你看过的书册大多都是些正经书,像《玉娘传》这种话本子,你看的应当不多,不知晓也极为正常。”
话落,八字胡中年男人又起身去拿了个篆刻印章,直接起草起聘用闻语冰作为攥稿人的应聘文书。
见此,夏崇将欲要继续问出的话收回肚子,神色不明地又朝着有些心虚的少女望了一眼,没再说些什么。
估摸着他接下来的话若是问出,她这写话本子的行当,怕是没法做成。
应聘文书写好,由书局老板和闻语冰二人挨个签字过后,今日来书局一趟的目的才算达成。
送走这两位太乙书院的学生时,书局老板还不忘提醒闻语冰早些带写成的话本子来寻他。
少女客气应下后,看着走在她身前一语不发的少年,还是没能忍住,率先开口问他道:
“夏崇学长,我真的会写话本子的,你信我。”
尽管那个什么《玉娘传》是假的,可她能写话本子的本领是真的,她不想让他因此误会她些什么。
她哪里知道,夏崇纠结的并不是这事。
听她在后面嘟嘟囔囔,他直接顿下步子,微微偏了偏头,看向她回道:
“我信与不信,又与我有多大关系呢?
你不必向我解释这些,你我之间不过只是普通的同窗关系,还没到你做什么事都需向我禀报解释的必要。”
至于先前她所说的喜欢他一事,他压根不信。
虽说他从未尝试过情爱一事,但也知晓,真正言出心意之时,绝不是她当时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
似乎只是在说,她今天喜欢吃什么菜肴一般,敷衍不已。
见他忽然之间又如此冷淡起来,闻语冰局促之下上前攥住他衣袖,一双水眸中带着些迫切之意。
“自然是有干系,有必要的。
我.......我从家乡远到江南后,认识的第一个人,交好的第一人,都是夏崇学长你。
于我而言,夏崇学长在我心上,又怎会仅是同窗的关系呢?”
好歹也算是活了两辈子,攥住他衣袖的少女究竟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一听便知。
体会着她这段话里的真切之意,他心烦地抽回被她攥住的衣袖,扭头看向她,黑眸内的神色认真不已。
“那你倒是说说,你我之间,还能是什么干系?
你也勿要再说些什么你喜欢我这样的话诓骗我,这话说着,你自己信吗?”
她身上的秘密是有很多,他也的确因此对她产生了些窥探的兴趣。
可他最为恼恨之事,便是被人欺骗。
加上方才在书局里,她已经是第二次欺骗他了。
一次,是骗他,她心悦于他。
另一次,则是欺骗他,她写了那什么他压根没听说过的《玉娘传》。
世人都爱说再一再二不再三,显然此刻,她已经到了再三的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