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鱼儿你个大头鬼。我又不是没有名字的,我叫林盛清谢谢。
林盛清心里愤愤地想着,脸上却一丝不满都不敢露出来,还颇为狗腿地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亲手递给沈非。
她还在想沈非要自己外套干嘛,就看见对方把衣服团成一团放在脑袋底下垫着,枕上去之前,还把脸埋进去深吸了几下。
林盛清:啊可恶早知道我就三天不洗澡熏死你这个龟孙儿!
沈非又不知道林盛清在想什么,他刚刚快被李金桃身上的味道臭死了,天知道她坐过来那一刻,自己多想一脚把她踹开。
这么一对比,林盛清不仅很乖很听话,身上还香喷喷的,沈非觉得,不如以后就坐这边吧,反正在哪都是睡,干嘛不找一个舒服点的地方。
之前林盛清还担心沈非逃课,几天下来,看着天天坐在自己身边的某人,林盛清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离谱。
林盛清虽然上辈子已经大学毕业,但她依然是个上课认真听课的好学生,就算老师现在讲的东西很简单,她也喜欢在书本上写写画画,争取每次考试都能考出好成绩。
沈非就不一样了,他讨厌有人颠来倒去的重复那点东西,居然还要为了那点东西专门浪费时间考试。
这多可笑,让他乖乖学习还不如让他去死,他才不想把自己学成榆木脑袋呢。
两人对学习的态度就注定他俩不能成为同桌,谁也不能理解谁。
这天林盛清又在被沈非骚扰,不管她写什么,沈非都要拿过来看看,看看就看看吧,还非得点评两句,说完后还要问林盛清自己说的对不对。
林盛清:对你个大头鬼!球球你放过我吧沈大爷!
沈非也注意到了林盛清对他的态度越来越敷衍,还经常趁他不注意在背后说他坏话。
沈非觉得,有必要让鱼儿知道自己对她的好是有条件的。
周一的下午,林盛清正抱着一摞作业去办公室,她因为表现好被语文老师选为了课代表,还因此让周海秀高兴了好一阵子。
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空着的教室改成的,只是课桌换成了几张大的办公桌。这一层的教室都空出来了,有两间办公室,另外三间当做杂物间。
林盛清把作业放下,习惯性的查了查人数,注意到有两份作业都写了自己的名字,趁没人注意心虚地用笔把其中一份抹掉,换成沈非的名字。
狗比沈非连作业都不想做,都是自己给他写好。
一想到每天被他骚扰,还要替他写作业,林盛清的心里就止不住地磨刀。
上课的预备铃响了,林盛清从办公室走出去,自己的教室还在一楼,估计到班里老师都开始讲课了。
一想到进去的时候要被全班的人围观,林盛清就忍不住跑起来。她是个社恐啊才不想被人注意到。
跑到楼梯转角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推了她一把,林盛清直接跌进空教室,身后响起落锁的声音。
因为是夏天,她穿着短袖短裤,农村的教室都是水泥地,地上还坑坑洼洼的四处散落小石子,她的手掌和膝盖都被划破了,额头还磕了一个大包。
林盛清躺在地上抱着膝盖抽气,余光里注意到一个人影跑过去,她喊了一声,但人影没停。
她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想把门拉开,但门早就被锁上了,前后两扇都是。
教室的窗户插销设计在外面,也提前被人关死了。
林盛清拍着门,想让人注意到这里,但老师们今天都去开会了,况且还剩最后一节课就放学了,整层楼都没有人经过。
她把嵌进肉里的小石子清理掉,这间教室连张桌子或椅子都没有,角落里还都是蜘蛛网。
林盛清想爬上窗户开最顶上的那一扇,因为只有它的插销是在里面的。
还没等她够到插销,窗户上就爬上了几只毛毛虫,绿色的浑圆的身体像糖葫芦,背上还长着金色的透明的刺,正蠕动着肥胖的身躯向上爬。
林盛清直接从窗台上掉下来,因为太过恐惧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的脚崴了一下,疼痛让她的神经更加紧绷。
“沈非——”
林盛清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嘴里无意识地喊出沈非的名字,好像这样就能让恐惧减少一点。
窗外的夕阳染红了天际,一点点沉没下去,时间无声地流逝。
就在她感觉四肢逐渐麻木,体温降低身体冰凉一片时,走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沈非从教室门口跑过,还朝里面看了几眼,像是在找什么,但因为林盛清倒在窗台下,被阴影挡住了所以没被发现。
看着沈非从自己眼前消失,林盛清想喊住他,但是声音一点点都发不出,她想站起来,还没踩住地面脚上就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林盛清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绝望,躺在地上像个被人丢弃的布娃娃,身上心里都布满伤口。
她在心里一遍遍呼唤沈非,好像这样对方就能听见似的。
沈非从四楼跑过去,正打算下楼梯的时候,心中一动,忽然转头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