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镜很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她居然在自己的怀里里看到了一个纯金的木鱼!
此刻的她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身上的华服绣着金线,屁股底下的座椅也镶嵌着宝石。这完全是她幻想中的金窝窝。
不仅如此,她的面前还跪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辞镜觉得自己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人抬起头来,一定会露出一张属于沈扶光的脸。
这么想着,辞镜的内心忽然就热血沸腾了起来。
她伸手抬起了对方头,沈扶光的脸果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但离谱的是,对方此刻眼尾微红,看向辞镜的眼神也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味道。
辞镜的手一抖,像丢开什么垃圾一样松开了手。
沈扶光被她这么一推,只能可怜兮兮地倒在了地上,宛若一只折了翅膀的蝴蝶。
“嘶——”辞镜被自己心中这个比喻给肉麻到了。
“陛下,这个胆大包天的贼子,您要如何处置?”不知何时出现在辞镜身边的男子,用尖利刺耳的声音问道。
辞镜转头看过去,却正好对上空山那张竟然带上了几分妖娆的脸!
“师,师父?”说实话,就空山这涂脂抹粉,脸蛋跟猴屁股一样红的脸,辞镜是真的差点儿没认出来。
穿着太监服的空山一挥手里的拂尘,笑得还有那么几分羞涩:“陛下这是在说什么呢,奴才是小山子啊!”
辞镜抿了抿唇,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你叫我什么?”
空山一愣,或许是以为自己哪里惹了辞镜不高兴,态度马上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陛下,您是不喜欢这个称呼?那,那奴才叫您女王大人?”
辞镜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她承认之前在被空山压迫狠了的时候,她是有过以后得势要好好压迫回去的想法。
但也不是这么“压迫”啊!
而且这个称呼,也太……好吧,确实很像她能干出来的事。
事到如今,辞镜已经非常确定自己并未在现实中了。但要怎么从这个古怪的梦里醒来,辞镜还没弄懂。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在梦里好好过一把当女皇的瘾。
想通这些后,辞镜清了清嗓子,将怀里的纯金木鱼放到一边,摆出了一国之主的架势:“那个,小山子啊,那底下的人是怎么回事?”
空山:“那不是陛下从前的死敌吗?自陛下一统修真界后,就将那贼子绑了回来,说是要好好教训一番呢!”
一统修真界?还有这种好事?!
辞镜搓了搓手:“怎么折腾他都行吗?”
空山笑道:“这是自然。”
“好!”辞镜一拍大腿,“我要他哭着叫我爸爸!”
空山闻言打手一挥,殿内便凭空出现了两个穿着黄金铠甲的侍卫,两人抓着沈扶光的两条胳膊,直接将人架到了辞镜面前。
梦里的空山完全不像现实中是个师弟控,对待沈扶光的态度十分恶劣。
他用拂尘的手柄抬起了沈扶光的头,阴恻恻地命令道:“听到了吗?我们陛下要你叫她爸爸!”
辞镜下巴微扬,神色倨傲地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沈扶光,就等着对方说出那两个字。
但是出乎意料的,沈扶光却不似空山这么听话。
他微红的眼睛直直望向辞镜,眼神也跟先前有了差别。
不知为何,辞镜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想要我叫你爸爸?嗯?”
一声低低的“嗯?”,却让辞镜瞬间就惊得从龙椅上跳了起来。
“沈扶光?”辞镜试探着问。
面前跪着的男人眼神瞬间更加锐利了:“不然呢?”
辞镜深吸了一口气,她闭了闭眼,在心中叹息一声:完了,这个梦我算是彻底做不下去了。
这个念头刚一起来,面前金灿灿的宫殿便像风化了一般慢慢消失。
空山和两个侍卫更是飞快散架,迅速地消失在了辞镜的视线里。
唯有沈扶光在一片模糊的背景中依旧那么清晰,他慢慢站了起来,背对着已经崩坏的世界,朝着辞镜抬起了手。
“十年不见,你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然而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等沈扶光将手伸到辞镜面前的时候,却只触碰到了空气。
他看着这个仅剩自己的虚假世界,忽然勾唇一笑:“跑得还挺快。”
……
漆黑的空间、呆愣愣的两个同伴、如同静止了一般的魔物……直到摸到自己腰间挂着的布袋子,辞镜才终于确定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
她长吁了一口气,抬手擦掉额头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