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国都。
天牢。
地字号牢房。
许延年便是被关押在此处。
在他旁边,有一间更大更宽敞的牢房。
那是天字号牢房。
只不过这天牢建造到现在,这天子号牢房还没有人住过。
许延年还挺想住过去的。
可赵阴嫚说她不配。
这把许延年给气的不轻。
自己都冒犯龙威了,还说了那么大逆不道的话。
竟然连天字号牢房的资格都没有。
他觉得多多少少有点瞧不起人了。
难道说。
这普天之下只有苏彻一人才配住这天字号牢房吗?
虽然许延年已经被判了死罪,不日便要处斩。
可狱卒们发现,许延年一点都不畏惧。
心态好的可怕。
甚至许延年还很悠然自然地跟他们聊天,给他们讲当今女帝有多坏多差。
这些狱卒们一个个听了之后都头皮发麻。
要不是必须坚守岗位,他们都想溜之大吉了。
这种话也是他们配听的吗?
没办法。
要是换做寻常的犯人,狱卒们早就大刑伺候,或者把犯人的嘴巴给堵了。
可这个犯人不一样。
即便他被女帝判了死罪。
可他国丈爷的身份是改变不了的。
这些狱卒们并不敢得罪许延年。
不仅如此,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
至于许延年骂女帝的那些话,他们也只能用棉花把耳朵给塞住。
可发现效果很一般。
而且最过分的是。
许延年看到他们用棉花塞住了耳朵。
骂女帝的时候就骂的更加大声了。
狱卒们想听不见都难。
所以这两天下来,看守许延年的十多位狱卒可谓是苦不堪言。
许延年说的那些话真的太吓人了。
光是听一听都让人担心自己会脑袋不保。
“许大人,您能不骂了吗?”
负责看守天牢的刘敬是最近才调过来的。
因为以前看守天牢的人几乎全都是苏彻的人。
最近,整个大奉的官场都是发生了一场剧烈的地震。
但凡是和苏彻有关的人或者势力,都不同程度地遭到了打压。
而赵阴嫚这一系列的举措,确实从明面来看的话,取得了一些效果。
站出来替苏彻说话的人越来越少。
甚至趋近于零。
更多人的都选择了明哲保身。
尤其是看到许延年被关进天牢,不日便要处斩。
大家看到赵阴嫚连自己外祖父都说杀就杀,不少人都被吓退了。
当然。
赵阴嫚要杀许延年。
除了许延年真的彻底激怒了她之外,也确实是有杀鸡儆猴的目的在这里面的。
如果杀一个许延年,便可以换来楚国的太平。
赵阴嫚觉得很值。
“我都要死了,为什么不骂?”
许延年觉得这刘敬也挺有意思的。
“许大人,您是骂痛快了,可要是让陛下知道了,我们这些人的脑袋可能也要搬家了。”
刘敬哭丧着脸道。
现在的赵阴嫚和以前的赵阴嫚简直判若两人。
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搬家好啊,反正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延年竟然拍起了掌。
本来朝廷当中,很多部门都是苏彻的人。
但是现在苏彻出事了。
这些人则是被替换成了丞相李玉的心腹。
比如说这刘敬。
当初就是靠着给李玉行贿,才一步步爬来的。
如今得了个看管天牢的差事。
所以许延年巴不得这些人跟自己一起死。
死的时候,能带几个李玉的狗奴才一起路。
许延年觉得赚了。
“许大人,瞧您这话说的。”
刘敬好声好气地说道:
“我们这些人也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妻儿,都是拖家带口的。”
“要是我们出事了,老母就无人赡养,妻儿也成了孤儿寡母。”
“都说许大人您宅心仁厚,我想您应该也不忍心吧。”
碍于许延年的身份,来硬的,刘敬自然不敢,所以只好来软的,打感情牌。
可谁曾想。
许延年根本不买账。
“确实,我以前是挺仁厚的,可我现在觉得仁厚不好。”
“你看苏大将军,这天底下难道还有比他还仁义的人么?”
“可人最后结局是什么样的呢?”
“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许延年抬起头来看了刘敬一样,而后又继续说道:
“所以我现在想通了,当个屁的好人。”
“仁义这东西又值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