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沐白在办公室碰见教导主任时，发现她比自己还要困倦。

“那个，你让我去见的那个吸魂鬼死了。”

教导主任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俯身去找眼镜。

“然后，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了袭击。”

教导主任放弃了，对于一个高度近视的人来说，在堆满杂物的办公桌下找到眼镜，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且，我们还发现，桥上有奇怪的东西。”

教导主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她端起瓷杯，想接杯水喝，却发现杯底有渣子和自己前天掉的头发。

“最后，更重要的是，作为信标的见习调查员，我应该有个地方住，对吧？”

教导主任叹了口气，准备正式迎接熬夜加班后乱糟糟的一天。

“听着，沐白，你说的这些事，跟昨天震惊全市的神迹比起来，就像屎壳郎找不到合适的粪球一样微不足道。”

这话让沐白感觉很好笑。

“如果我说，正是我解决了昨天的三级灾害呢？”

“那你余生的每一秒，都会在监视中度过，因为那种力量太可怕了，交界都市嫉妒它。”

这样啊，那还是老老实实当个无名英雄吧。

“最后，教导主任大人，关于我住哪的问题……”

“我不知道你住哪，我只知道，你有每个月四百块钱的补贴。”

沐白无语了。

信标学院不给见习调查员提供食宿，而附近地方，又很难找到可靠的房源。

市区的租金太贵，自己那两万块钱存款负担不起。

远离市区的话，还要提防，市郊那寂静可怕的夜晚。

想来想去，沐白发现，在挣到大钱之前，自己只有一个选择——和朋友一起住。

他并非没有可靠的朋友，只是……

走出办公室后，沐白掏出手机，打给自己的高中同学。

他的高中同学没接，看来是同意了。

沐白很高兴，韩笑那么腼腆的一个人，独自住在二百平米的大平层里，一定非常孤单。

那么，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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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笑的住处，离信标隔了三个街区，听说那里虽然也属于市郊，但基础设施完善，有超市，有理发店，还有默默发挥余热的物业管理。

在有热水就算绿洲的市郊，这算天堂了。

然而，沐白到达韩笑所在的小区时，却有一种网恋奔现的既视感。

超市是空的，里面没人，门上贴着封条，看样子，老板原来是潜逃多年的重犯。

物业还在工作中，但一周只上一天班。

人工湖早已干涸，丑陋的水泥地面裸露在外，曾经带有艺术风格的草地，因为园丁失职，成了杂草疯长的乐园。

小区里的健身器材大多锈迹斑斑，空荡荡的秋千随风摆动，发出有规律的呻吟。

沐白找到韩笑所在的单元，一脚踹开防盗门。

在纷纷扰扰的灰尘中，老鼠，成群结队，穿过歪歪扭扭的墙角。

真是个好地方，还好韩笑住在顶楼。

看到曾经的高中同学突然造访，韩笑表示，一点都不惊讶。

相反，如沐白所料，韩笑很开心，因为终于有人能帮他订外卖取快递了。

这个略显瘦弱的年轻人把沐白拉进房间，之后回厨房整理餐具。

沐白在他身后，环视光亮整洁的房间。

这里的一切，都是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