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德·五条悟的男朋友·已分手version·弗雷姆,在他面前很容易不好意思。
稍微有些亲昵的语气、稍微有些过近的距离、稍微带着暗示的话语,光是这些就足以让眼前的人窘迫地移开视线。
——是很少见的反应。
虽然之前他们也没认真聊过年龄的话题,但诺德比他年长几岁——这也是能轻易意识到的事实。沉静、平和,并不像年轻人一样急于彰显自己的存在,即使失望也会保持一份带着尊重的礼貌。还有就是,在一段关系中,会毫不羞耻地诉说爱语,坦诚地接受所有的亲昵。
这么说有些奇怪,最强咒术师自认为不是什么会被照顾的不成熟角色——毕竟他很强,在对他的行事风格表示质疑之前最好先把五条悟这三个字再念一遍。但只在这段关系中,他确实感觉到了被年长者所包容的愉快。
诺德是……就算在公共场合被任性的恋人索要亲吻,也只会带着无奈的微笑乐意之至地回应的程度。
愿意而热诚地给出很多的爱意、回应和拥抱。
现在才不好意思起来,是因为五条悟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交往对象了,所以才格外在意越界的举动吗?
要是这么想的话也太气人了。
气人归气人,但还是很可爱。
所以也想捉弄他,
所以……
看来捉弄人会有报应。
“……是因为什么分手了?”诺德轻声问他。
那并不是指责。
哪怕在现在,在和他开始这段对话之前,诺德也会十分体贴地顾虑他的感受,问他是否愿意聊天,是否觉得疲惫。他的男朋友好像习惯不让他人觉得不快,并不是会向他人发泄负面情绪的类型。
但问题的严重程度没有区别。
这次充分听清了问题,以及问题所指的意思,最强咒术师的笑僵在脸上。
“这个问题决定了你愿不愿意……嗯,对我特例一下?”五条悟干巴巴地问。
看了他一眼,诺德开口:“……五条先生,”
——呜哇。
“我不会和前男友交往,从一开始就是,”诺德说得很慢,好像想确保自己说清楚了意思,“无论接下来你会说什么,都对这件事没有影响。”
“……那可以撒谎吗?”五条悟垂死挣扎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诺德甚至微笑了一下,“我想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他谅解地说,“不想说也可以……毕竟,也不是真的多么重要。”
这位五条先生读懂了他的潜台词:
——毕竟已经分手了,再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了,所以不重要了。
“好啦,”五条悟装作委屈地回答,接着又因为被推到了不得不剖开内心的地步,而切实地觉得有那么点委屈了,“好啦……那个……”
“嗯。”
“……是因为很久没联系。”
处在弱势的地位上,为自己的行为做辩护——他真的不擅长这种事。
“这个之前也听过了,”诺德轻声说,稍微转过来面对他,点头予以回应,“那么,具体来说,‘很久’是指?”
“……”最强咒术师咕哝又咕哝,最后也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二十四天。”
没错,数了。事后一边翻着日历一边翻着辅助监督发来的任务信息,说不上什么心情一天一天地数了。
——因为很没有真实感啊。
二十四天,三个星期又多一点,天气还是很热,窗户关好的家里也没有落下灰尘。只是这么长的时间,就会让好像昨天还对他予索予求的男朋友,决定和他分开今后再也不联系吗?
那个回答没有让诺德有什么反应,年长者看上去很平淡,“其实也不算太久。”
对吧?
——但他还是把那句话咽了回去。
虽说回答的语句听上去像是肯定了他的行为,那个生疏的语气可没什么“我原谅你了”的意思。
“是我的错啦……”五条悟不太自在地抓了抓头发,“就是,嗯……”
快道歉啊。
“咒术师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吧?”诺德想了想,说,“……毕竟是人命攸关的工作,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想,这并没有谁的错可言。”
那句话也同样说得很平淡。不是赌气,也不是为了掩饰心情,只是一句客观的评价。
不冷不热的态度。
“啊……嗯。”
“好了,别那么紧张,你没有做错什么。”诺德因为他的反应轻笑,安抚地柔声说,“我是对你抱怨了吗?还是说了过分的话?……我才是应该抱歉,我……会很黏人。”
“没关系、不、……也没有、你就是……”
莫名的错位感漫上来,让不怎么面对这种情况的最强咒术师茫然——是在对他道歉吗?这个时候?对他感到抱歉吗?因为被无视了一个月之后觉得生气这种事?五条悟试图找出一个合适的词来说明,“你就是不太高兴。没说什么……你不要总是道歉啦。”
那句话的哪部分是正确的暗号吗?那让年长者的微笑带上了更多的温度。有那么几秒钟,几乎让他以为接下来会被亲吻。
但当然不是。
“那种应对……叫冷暴力,”诺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那样对你……是很过分的。不是你的错,别太介意了。”
对话的走向不太在五条悟的设想之中。
总觉得……应该吵一架吧?可能会生气——虽然很难设想诺德生气的样子。可能得乖乖认错——虽然对他来说也很有难度。但他没想过现在这样。
“我可能,”诺德一边思索着一边说,“我可能觉得……你并不是很喜欢我,我、”
“我喜欢你。”五条悟立刻说。
那让诺德露出无奈的笑。他没有回答,只是接着说,“是我提分手的,对吗?”
“啊……”准确来说,也不是。
但现在说不出口。
“那可能只是……”要说的话让眼前的人觉得羞耻,诺德移开了视线,只留给五条悟一个侧脸,“我想,那是想要证明,那可能只是想……让你说,嗯,说‘你喜欢我’。”
诶,“但是、”
“但是你答应了。”诺德轻声说。
……对了。
就算真的说谎也绕不开的问题,不说谎就更绕不开的问题,就算是他也知道不能直说的问题。
不仅没有道歉,没有好好让自己的男朋友得到安全感,还、对,不管是赌气也好什么也好,答应了……
“那是因为什么?”诺德问。
……这是什么残酷的庭审法官。
“是觉得烦了吧,”诺德了然地说了下去,这会儿说得不像推测,倒像是什么习以为常的经验,“再来一次也还是会一样的,我是很麻烦的人,五条先生。可能隔了几天你会觉得也没什么、”
“不是、!”五条悟打断他。
那让诺德愣了愣,一瞬间的迷茫甚至让他显得有些无助,但很快,法官先生又那样好脾气且无情地问:“那么……是因为什么?”
五条悟顿了一下,“是因为……”
温润的琥珀色眼睛安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