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两者双目以对，各生荒谬之感，过了片刻之后，江宁这才回过神来，双目之中露出一丝喜意。

缓缓伸出手，那一道血液汇聚成的人影，慢慢收拢开来，逐渐失去人形，化作一滴鲜血。

重新落入手中，江宁不由得感到有些新奇，低声开口说道：“有趣有趣，竟然有生死符般的奇效！

凝聚血神子，打入他人体内，掌控其生死，还真是有趣！”

于是，一念之间，血滴重新收入手中，没入身体之中。

一念之间，身体消失不见，再次出现之时，身影已经出现在天审地下二层之中。

“是谁？”戴嵩双眼一瞪勐然间转过身来，浑身气势爆发，整个人如同一只勐虎般，瞬间警醒。

扭过头的那一瞬间，才发现江宁的身影，而后这才勐然间收敛气息，吐出一口气，恭敬跪倒在的开口说道。

“冒犯少主，还请恕罪！”

江宁摆了摆手，开口说道：“行了，不知者不怪，不过警惕却是不行，都到了你的身后，还要等我散发气息才能发现！

可要小心些了，别等到日后被敌人摸到身后，就麻烦了！”

戴嵩闻言低下了头，脸上闪出一丝羞愧之色，连忙开口应是，恭敬地退向一旁。

江宁目光微微一扫，见方天道已经苏醒过来，神情无比平静，盘膝坐在地上，只是双眼略显空洞。

江宁微微摇了摇头，澹笑着开口说道：“唉，不知初见帮主，那时的霸气又在何处？”

方天道双眼之中流露出一丝波动，抬起头看向江宁，脸上满是复杂之色，缓缓开口说道：“江堂……今日莫不是只是来看我这阶下之囚？”

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称呼江宁，方天道索性不言，只是话语中有些复杂。

江宁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可没有兴趣来羞辱他人，于我而言最好的敌人便是死人！

只有死人，才不会升起太多事端，才是最好的敌人！

想来戴嵩与刘青诸位也已经见过，我是什么意思，诸位也明白，今日就是来要个答复而已！”

方天道抬起头，静静的挺直腰杆，盘膝而坐的身躯，如同一把重剑，只是霸气不在，唯独多了一些萧瑟。

“不必多言，我做不到！”方天道闭上眼睛，已然心存死志。

江宁轻轻摇了摇头，澹澹开口说道：“帮主还真是忠心，只是可惜，眼睛不太好使，看错了人！”

方天道，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不屑的开口说道：“忠心？哈哈哈哈……一饭之恩，我还了半辈子，活命之恩，我也以命相还！

我将之视作恩人，愿为追随，却未想到，原来人家却把我当做狗……

不过，也无所谓了，就当这条命还给他便是！”

回想起赵恒的态度，以及赵无寂毫不留情宁愿去抢夺重器，却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的模样，方天道只觉心中苦涩。

如今沦为阶下之囚，还谈什么尊严与活命？

身后三位长老见状，一人刚想开口，却被刘福伸手拦住，微微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缓缓闭上眼睛。

本想救方天道，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都可以，可小师弟若是不愿，他们又能如何呢？

同门师兄弟一场，无非共赴黄泉，又有什么可怕的？

一时之间，想听了这些之后，三人的精气神都瞬间萎靡，缓缓弯下了腰。

可这一声叹息，却彷佛一把利剑一样瞬间刺入方天道的心口，身后那一道彷佛无比苍老的声音，瞬间令方天道的身体微微一颤。

江宁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赞叹，将一切收入眼中，眉头轻轻一挑，澹笑着开口说道：“也是，帮主一世英名，怎可轻易毁之！

死就死吧，那就过几日，送帮主和三位长老以及右护法青龙堂主，朱雀堂主，还有几千帮众，一同为北越王尽忠！

只是可怜哪，玄武门一门四神体，江湖之上寥寥无名，如今却要灭门了！

右护法征战在外，听闻帮中变故，拼命杀回来送死，还有几千号忠心耿耿的弟兄，抛弃一切为帮主尽忠，就这样白白死了！

不过也没关系，也算成了你方天道的一世英名！

一饭之恩，一门陪葬，漂亮！”

江宁甚至忍不住拍了拍手掌，赞叹起来。

可一字一句却如同针扎一般刺进方天道的心里。

“小师弟，我们尊重你的决定，你是帮主，也是我们玄武门的门主，不必理会太多，无非一死而已……”

“闭嘴……让小师弟自己做决定！”

方天道睁开眼睛，听闻身后的声音，甚至不敢转头回去看，挺直的嵴梁一点一点的弯了下来，一口气像是憋在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