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才刚刚开始,骑士营中已经有了训练的声音。
维林下马,阿瑞斯向他问好,并如同往常一般开始晨会报告。
“骑士长,您叫我去调查的那个守卫身上的绿斑,我有一点眉目。”
阿瑞斯看着报告,道:“民间把这种叫做绿斑病,不知从何时开始传播,也不知道传播源在哪。据说只是一种皮肤病,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维林道,“那个感染的侍卫可快要变得不人不鬼了。”
一想到那个四肢爬行的侍卫,维林就感觉不适。
“更多的我们调查不到了,”阿瑞斯摇头道,“城内守卫军坚决不肯配合我们,线索总是三番五次的断掉。”
“我们还发现最近很多居民无故失踪,”阿瑞斯递给维林卷宗,“这是整理的名单。”
维林接过。
“对了阿瑞斯,我问你一个问题,”维林转身,“瑟兰斯的国家珍宝库,怎么进去?”
阿瑞斯叹气:“骑士长,您之前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按道理来说,帝国的骑士长是有进入权限的,但是人皇忽然修改规定。”
阿瑞斯道:“在黑乌鸦的谗言下,人皇将珍宝库的进入权限转交给守卫军——大魔法师的走狗。”
维林:“那珍宝库的地址在哪呢?”
“我也不清楚,”阿瑞斯摇头:“但据说,这些失踪的人和珍宝库藏在同一个地方。”
维林看着失踪名单,若有所思。
“骑士长,我还有一个问题,”阿瑞斯问,“您昨晚,为什么不杀那个可恶的黑乌鸦?”
阿瑞斯的语气又愤怒又可惜。
其实不仅是副官愤愤不平,城中不少正义之士已经对几个谗言误国的魔法师怨声载道,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维林摇头:“我不能杀他。”
“可是昨晚人皇明明已经将所有处置权都交给您……”
“那只是他在试探我,”维林边走边道,“人皇手里掌握着军权和行政权,我和内阁顾问都是他手里的棋子。”
“棋子之间可以相互制衡,但不能一放独大。”
维林推开门,走到办公桌前:“不过羞辱那自视高贵的黑乌鸦一顿,已经够他气一年了。”
阿瑞斯点头,似懂非懂。
“对了,昨天你表现得很好,”维林朝他点点头,“如果人皇没有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阿瑞斯有点不好意思:“……骑士长,昨天人皇不是我叫过来的。”
“什么?”
“虽然您的信号里让我去通知人皇,但是当我赶到白宫时,守卫说人皇已经出去了,”阿瑞斯说,“我担心您的安危,就直接赶了过来。”
维林皱眉:“那是谁通知的人皇?”
阿瑞斯摇头:“不过我在现场发现这个。”
副官将一样东西放在桌上。
是一朵白杜鹃花。
人皇出现的时机那么刚好,不可能是巧合。
看来有人在暗中给他送了个人情。
“骑士长,人带到了。”
他们刚进办公室,就有人敲门。
维林一抬头,就正好对上那双幽怨的金眼睛。
男孩已经被抓去洗干净了,那张脸倒是出奇的精致可爱。
黑色的短发带一点自然卷,特别是那双浓密睫毛下的金瞳大眼睛,让他想起宝藏金山之下的龙。
他被绑着双手,后领被士兵抓着,看样子没少挣扎过,头发都乱出了呆毛。
“你明明答应说放我自由!”男孩朝他愤怒的喊道。
维林挑眉:“都从地牢里出来了,还不自由?”
他用魔法暂时掩盖住了男孩的角,让男孩通过了新一轮的审判。
审判书中写男孩的危险性还有待观察,可以出狱,但必须交由骑士营看守。
“你就是把我从一个地牢关进了另外一个!”男孩指责,“你背信弃义!”
“你还让他们给我洗胃!”男孩说到这,委屈得眼泪滴溜溜的转,“我这么多天,就吃了一顿饭,结果吐了三轮!”
幸好洗胃的那个姐姐看他哭得可怜,放了他一马,没让他吐第四轮。
“你好狠的心!我讨厌你!我恨你!”
这话一吼完,透明空气忽然打了男孩一嘴巴。
索格一愣,又大怒:“你居然打我!”
啥也没干的维林:?
男孩用力蹬腿,直到士兵用脚铐把他铐在桌腿上。
做完这一切,士兵取下自己的耳塞,如释重负的离开了。
男孩愤怒的瞪着他。
维林埋头公务,男孩仍在一旁恶狠狠的声讨,像条狂吠的小狗。
“放开我!放开我!”
“你要和你决斗!你有本事放开我!”
终于,维林被烦的受不了。
迎着男孩恶狠狠的目光,他走了过来。
“咔嚓”一声,脚铐被解开。
喋喋不休的声音戛然而止。
维林:“来吧,决斗吧。”
空气中有尴尬的沉默。
男孩抬头,仰视着全副武装的维林,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小手。
于是他默默的蹲下来,自觉的把脚铐铐上。
维林刚转身。
“决斗就决斗!我不怕你……”仗着有脚铐的小狗就是理直气壮。
直到“咚”的一声,狗头挨了一拳。
世界终于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