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媛和郁峥嵘远远便瞧见了这幕。
郁峥嵘满心欣慰,随即一想到自己被蒙在鼓里又很是恼怒:“臭小子一天就知道诓我这个老头子,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诚实,连你也没发现他的不对劲吗?”
唐媛垂下眸,心事重重摇摇头:“没听他提起过。”
郁峥嵘像看出了唐媛的担忧,宽慰说:“你别太操心了,这桩婚事我是不会看走眼的,陆砚笛是个好孩子,专治他那个臭脾气。”
唐媛勉强扯出一抹笑,说:“我知道的。”
当日下午送走所有宾客后,顾澜便亲热地拉住唐媛说去逛街喝下午茶,陆振宁则和郁峥嵘以及郁国仁郁国安谈一些合作项目上的事。
看样子,“陆郁”联姻仿佛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郁柠想回家都搭不了车。
他刚满十八,还没有驾驶证。
但实在不想留下来,便独自离开了君悦,打的回家。
站在路口,刚打开约车软件,一辆黑色幻影缓缓停在了面前。
面前的车身漆黑,刺眼炙热的灿阳下,每一寸都透着尊贵,车窗慢慢降下。
车厢内光线昏暗,陆砚笛倚在位置上,裹在西装裤里笔直的长腿上放着文件,右手指轻捻纸页,镜片后的那双深邃逼人眼睛正看着他。
“上车,”陆砚笛说,“载你一程。”
三秒后。
车门打开。
车门关上。
郁柠坐上车,才发现关颂坐在副驾驶,顿时就想下车了。
他真的没脸面对关颂,太丢脸了。
“是回郁宅?”陆砚笛沉声问。
郁柠压制住下车的冲动,嗯一声。
车内寂静无声,郁柠和关颂待一个空间里坐立难安,总感觉有几分尴尬在蔓延。
不行,他和关颂只能有一个。
打开手机,发微信。
而后侧眸,看陆砚笛,抬抬下巴,示意看手机。
陆砚笛打开手机。
手机上多了一条消息:你故意的吧。
陆砚笛:?
细白如葱的手指重重地击打着手机屏幕:有关颂在你还让我上车,我今天都那么尴尬了。
陆砚笛没出声。
郁柠继续发消息:停车,我不坐了,我打车回去。
“凌叔。”陆砚笛果真收起手机,说:“在前面停车。”
车缓缓停下。
郁柠正欲打开车门,下一秒,听见身边的人用一把沉沉的嗓音说道:“关颂,你下车吧,打车费用下周一自己去财务部报账。”
……
……
郁柠和关颂几乎同时看着陆砚笛,两脸懵:“???”
片刻后,关颂一脸茫然的拎着公文包站在马路边,目送幻影扬尘而去。
“现在不尴尬了?”陆砚笛温声问。
不得不说,陆总虽然没养过猫,但绝对算得上是撸猫高手。
郁柠本来还不怎么待见他,现在几乎是有些顺眼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舒了口气,非常装模作样说:“你干嘛让他下车啊,我本来都打算好自己回去了。”
语气里嘚瑟已经快溢于言表了。
表情却仿佛再说:行吧,看在你实在想送我回家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这个面子咯。
陆砚笛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合上文件,放置在旁,换了个话题:“你今年刚满十八吧,前段时间才高考结束。”
郁柠嗯了声,以为陆砚笛要提联姻的事,他正想商量一下怎么解决,便听见陆砚笛问:“考得怎么样?”
郁柠深吸口气:“……………”
尼玛!一开口就是老长辈了。
郁柠说:“你怎么一开口就是我爷爷的味道啊,不是问成绩就是问成绩。”
他这话是摆明说陆砚笛老。
陆砚笛听了出来,也不介意,反倒极有风度说:“那你说个话题。”
郁柠沉默一瞬,侧身,看向陆砚笛,说:“要不谈谈怎么让他们打消把我和你往一个户口本上凑的念头。”
陆砚笛想了想,说:“这个很难。”
尤其是在双方父母认为他们睡过了的情况下。
郁柠:“……”
郁柠也知道难,可是:“难道你就没有办法吗?你该不会……真的对我有什么想法吧?”
闻言,陆砚笛偏头,看他,冰冷的镜片敛去了眉目间的温柔,眸光平视时莫名有几分直面而来的压迫感。
也许是封闭空间造成的错觉,那双丹凤眼盛了几分顾盼多情的冷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