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掌心比起神子户的手臂要热上许多。
她被烫得一激灵,只好回头去看他。
“还有什么事?”她轻轻扯了扯手臂,却没能扯动,“说来听听?”
“明太子明太子。”狗卷棘应声答道。
他单手摸出手机,飞快地打下一行字。
【那你今晚住哪里?难道还要住在这里吗?】
看到这里,神子户不禁笑了笑:“你十七了,又不是七岁小屁孩,难道还要有人给你讲睡前故事才能睡觉?”
她同狗卷棘对视着,眼里反而没有半点笑意。
神子户看得出来,那双丁香紫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放在别人身上,这毋庸置疑会是她可利用的把柄。
但狗卷棘显然不属于这个范围。
胸腔里的心脏不可抑制地向下沉。
她只觉得事情变得糟糕了起来。
“我今晚的去处,取决于什么时候结束约会啊,傻孩子。”
神子户掩起心绪,面上仍带着柔和的笑。
“没谈过恋爱吗?就算没有,也多少清楚一些流程吧?”
也就是说今晚不一定会回来吗?
狗卷棘刚要说些什么,却听她接着说道:“再拖下去定的位置就要没了!”
“我走啦,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吧。”
神子户便走了两步,挽上太宰治的手臂。
她挥了挥手权当做告别。
“你就安心等一会,晴音很快就到。”
说罢,她也没再看狗卷棘,而是扫了一眼太宰治。
“要不还是我开车吧?”她满脸都写着怀疑,“不然我怕咱们路上就得出事。”
一听这话,太宰治摊手道:“我开车就那么不让人放心吗?”
“嗯?你自己没点数?”
“没有哦。我的开车技术很不错的,让我开。”
“……行吧,出了事就全赖你。”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经过了僵立原地的狗卷棘。
直到走进电梯,神子户才松开手。
她闭上双眼,从胸腔挤出一声长叹,语气郁郁,“你分明可以用更好的办法提醒我的。”
而不是这种让对方发觉自己心意的方式。
“是嘛……”
太宰治拖着尾音,完全不走心地应付了一句。
他伸手摆弄了下神子户的兔耳朵,随后被神子户拍开。
“你会穿成这样,倒是久违了。”
扶正兔耳朵,神子户咂嘴不满道:“以前也没有穿过吧?什么叫久违了。”
她敛起眼睑,嘴角连笑都挂不住。
“如果不是因为有夏油杰在,我哪里至于折腾这么多?”
“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我小时候逃家之后其实见过一次五条悟他们?”
神子户摸遍手包也没能找出一支烟,只好作罢。
“也不能说是不愉快吧。”
“不过多亏了那一面,让我认清楚了属于我的现实。”
没有咒术或者术式废柴的人就不应该指望任何一个咒术师。
她所面对的,就是这样的现实而已。
而穿成这样只是在利用刻板印象。
哪怕没有术式,五条家的大小姐也是不可能穿着兔女仆的服装和男人出门逛街的。
无视礼节与自尊,这不是五条家的教育。
换而言之,至少不是五条家对待联姻工具的教育。
“从夏油杰对我的了解来说,他不可能认出这样的我。”
神子户坐上副驾驶,对着镜子检查着自己的妆容
“我穿成这样,他看到我就不会觉得我是‘五条悟的妹妹’,足够了。”
找不到理由,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太宰治只好沉默着,将收复情绪的空间留给神子户。
他发动神子户常开的那辆跑车,难得平缓地驶出停车场。
公寓距离定好的餐厅距离并不远。
他们先后走下车,在侍者的引领下,坐到预约好的卡座上。
各自点了一些餐点,他们一同等待着目标人物。
不多时,加茂议员率先出现在餐厅中。
他显得有些不安,频频举起水杯喝着水。
神子户以余光瞥着,拿捏了时间,站起身。
她接过太宰治递来的窃听器,走向加茂议员。
状似不经意地撞上刚起身的加茂议员,神子户安置好窃听器,便慌忙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