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嗅着铜锅里散发出的香气,耳边却萦绕着太后的教诲,淑妃有些羞愧地把脸埋进掌心。
姑母只说耽于享乐不好,可没说过聚众打牌玩乐会让人这般快活啊。
她正自发怔,一旁的惠嫔捧着几只小碟子过来,在每人面前放了一只。
“这是什么?”
“是涮铜锅的蘸料,”惠嫔对着她有些紧张,“大家的蘸料都是我调的,您若不喜欢……”
“没有,”淑妃犹豫了下,又很不自然地补了一句,“谢谢你。”
惠嫔便笑了起来:“没什么,娘娘哪用这般客气?”
曲红昭托腮看她们互动,在一旁补充道:“最开始就是惠嫔提议的吃涮铜锅,没想到试了一次后,大家都很喜欢。”
提到这个,大家纷纷称赞起惠嫔。
惠嫔有些不好意思:“家母出身巴蜀,幼时她带我吃过几次,所以印象深刻。”
大家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前,亲亲热热地挨在一起聊些家常。也不用宫女在一旁伺候着,肉熟了她们就自觉去捞。
淑妃不是很适应,在她的观念里,食不言寝不语简直是最基本的规矩了。但她在一旁听着,却也不觉得反感。
她仍然没什么胃口,但不妨碍她混在这些人中间觉得很放松。
人的情绪是会被感染的,就算心下再焦虑,听着身边众人言笑晏晏,也难免多了两分愉悦。
大家一开始还顾及着淑妃,后来见她默默低着头用膳,也渐渐放开了开始闲聊。
有人问道:“对了,这两日怎么不见沈良媛?”
“她啊,”曲红昭挑起一只牛肉丸子,“她发现景仪宫后面的湖里有很多鱼,就搞了根鱼竿,在垂钓呢。你们若感兴趣,待会儿让人带你们过去看看。”
淑妃:……你们的生活还挺丰富的。
赵婉仪奇道:“钓鱼?那也不用从早钓到晚啊。”
李美人接话:“我听说有人垂钓是这样的,一钓就是一整日。据说,静下心来沉浸进去,甚至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呢。”
“真神奇,”赵婉仪摇摇头,“大概还是打牌适合我。”
众人嬉笑一阵,又随意开启了新话题。
是郑良娣提起的:“听说京中一年一度的百花宴刚结束呢。”
孙修仪点头道:“这个百花宴我在家的时候就很想去看看,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如今进了宫就更不可能了。”
“这宴会只给勋贵和高官家的夫人小姐下帖子的,要是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
孙修仪好奇问曲红昭:“娘娘,以您的身份,一定受邀参加过百花宴吧?有趣吗?”
她这句娘娘自然是指丽妃,一时却忘了淑妃也在场。
两个人的回答同时响起。
“挺有趣的。”这是曲红昭。
“没什么好玩儿的。”这是淑妃。
两人对视一眼,淑妃有些尴尬,曲红昭眼里却带着笑意:“你先说。”
淑妃想了想:“对我而言这种宴会都没什么意思,得一直跟这个长辈、那个命妇说话,要举止得体应对合宜,不然回家就要挨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