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帝授命于她查办此事。
江予回去后,叫来了苏深,他们决定去安宏胜的府上去查看一番。
江予与苏深带着府上侍卫,苏恺也去了,苏恺因为安宏勋被收押到天牢,暂时顶替做了代府尹。这次倒是可以正大光明的跟着江予了。
苏恺派人前去通传,却不想被安宏胜府内的人推了出来,他们一口咬定是太子羞辱导致他家老爷悬梁,拒绝人员来查探,且还搬出了丞相安高飞,说是丞相爷不让进去的。
江予面色冷峻一言不发,苏深到是笑着道:“连太子爷都不可以吗?”
那衙差支支吾吾道:“他们说...说..."
"说什么?"苏深笑着问道。
衙差抬眼一瞬赶忙又低下,小心翼翼道:“说太子爷来了更不见...”
江予冷笑一声。
苏深笑着让身边的侍卫过去通传:“就说太子爷是来查案的,不是给他家死人上香的。”
侍卫刚走几步苏深又补充道:“还有,告诉他们一声,阻拦查案者一律按帮凶论罪。”
江予身着一身金色锦袍,迎着斑驳的光,修眉斜挑往上,打量着安宏胜府外墙壁上的壁石,京城人都爱光鲜亮丽,攀比风气也是一茬比一茬高。尤其是高门大户,每年都会重新修葺一番宅院,而安宏胜府外墙壁的生漆却是有些脱落的,难道是今年还未来得及修葺?
通传的侍卫很快回来了,其实也就十几步远,苏深嫌累,不愿走过去。侍卫道:“安家管家说皇上来了也不见。”
呵,这安家人倒是挺狂的,就是不知道是丈的谁的势,丞相?
江予看了苏深一眼,苏深会意随即挥手,后面十几名侍卫便整齐的排成两侧踏入安宏胜的府门,来人阻拦,直接抽刀架在脖子上,逼着按在了一边。
苏恺看着侍卫开道,眼前一亮,不似方才耷拉着脸了,贼笑道:“嘿!还是表哥和苏深师姐厉害。”
江予踏着侍卫开道的中间,进了府内。安家管家便出来了,见江予进来,门口的门卫也被压在了墙上。假装奉承的笑道:“太子爷驾到,怎么也不通传一声,我等好前去迎接。”
江予抬眼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安府管家?”
管家眯着双眼道:“正是。”
“拿下。”江予不辨情绪的道。
随即侍卫将用刀架在管家脖子上,管家收了假意的笑容,冷哼道:“太子爷是又想要杀人吗?”
江予没有理会他。
苏深轻轻在他的双膝后窝处踢了一脚,管家身体支撑没了支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回头瞪了一眼苏深,苏深笑意盈盈道:“看我作甚?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
管家转回头,眼眸深沉阴狠:“不知在下犯了何罪?”
苏深勾起唇角邪笑道:“我给您数一数?”
管家又回头看着苏深,苏深啧了一声,假装思考了一下道:“从重的先说吧。第一藐视陛下,第二,方才说了是来查案的,阻拦者一律帮凶论处。第三在太子爷面前尊卑不分。你觉得你那一条可以活命?”
管家闻言丝毫不慌,低头眼珠子晃动,身体往一边猛的一靠,想要借用侍卫的刀抹脖子。侍卫直接将刀收了回来,另一名侍卫见状也将刀收了回来,管家便要站起来往江予身上撞,被苏深一脚踹翻在地。
他以为江予会盛怒当场把他杀了,可谁知江予直接无视他,去了灵堂处,安宏胜的尸体还在棺椁里,她要去检查。
苏深让侍卫把管家绑了起来,她擅长双环结,她带出来的侍卫自然也擅长。
苏深示意苏恺去检查一下是否还有能自杀的可能,苏恺见被捆的像猪一样在地上的管家,掰开了他的嘴,问一名衙差要了一副汗帕子塞进了管家的嘴里。
苏恺塞完,下意识抬起手闻了闻,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熏的苏恺直直的干呕。那名衙差不好意思的挠挠后颈:“大人对不住啊。”
苏恺甩甩手,有个机灵的衙差去要了水,苏恺冲洗后还是嫌弃的把自己的手伸的远远的,就怕自己又闻到那股令人窒息的酸臭味。
江予走进了府内灵堂处,看着房屋上白布挂垂,白帆飘荡在空中,室内隐约可以听到哭丧声。江予皱了皱眉,移步过去。
方到了灵堂门口处便涌出二三十个持棍身穿丧服的家丁出来,江予对身后的人道:“腿打断即可,勿要伤了性命。”
几名侍卫直接冲了过去,不消半刻钟,家丁悉数倒地,哀嚎一片。
江予越过他们去了内堂,里面的一名妇人脸颊上还挂着泪痕,眼角红红。其余几名像是妾室,只有呜咽声却不见多悲伤。
见到江予进去,小妇人站起来叩首道:“小妇人安段氏见过太子爷。”
其余人纷纷起身过来跪拜,江予面色稍缓道:“起来吧。”
即便家奴在怎样无礼,江予都不会把火气撒在妇人身上,何况她们本就没什么话语权,能交代他们这样做的也只有安高飞了。
看了看棺椁,已经盖上了棺盖。江予对段氏道:“本王奉旨来查安宏胜的死因,需打开这棺椁来查看一下,夫人可否应允?”
其她姬妾都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段氏瞅了一眼门外,低头思忖一瞬福身道:“即是查案,太子爷可自便,小妇人不敢阻拦。”
一是允了江予开棺,二是说明了自己无力阻拦,好对安高飞有个交代。虽是分府别住,但安高飞还是控制着这几个分府出来的儿子。如今安宏胜死了,自然是都听命于安高飞。
江予颔首,让侍卫把棺椁打开,又撬开里面的棺木。
天气不是很热,尸体还未发臭。江予瞅了一眼安宏胜的脖子处的勒痕,一道触目惊心的紫红色勒痕。
人抬出来后,苏恺让仵作去检验了一番,并未有中毒的迹象,而勒痕也确实没有二度伤痕,所有的反应症状都是指向自己悬梁自尽。
江予让人把尸体放回了棺椁里,让苏恺代她烧了注香。虽活着不招人待见,但死者为大,今又挪动打扰,自然是要祭拜一下。
询问了一些下人安宏胜回府后都做过什么,吃过什么。回答都是一切如常,到是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只有一点,安宏胜在用完膳后,大约半个时辰后,跪在地上喊着太子爷饶命,太子爷不要杀我。
倒像是魔怔了一样,但是与他说话他也听得懂,后来被管家劝说着去休息了。
第二日便发现他撕了被单打了环结,悬梁自尽了。
苏恺将安府的管家抬回了府尹衙门的牢房里,江予交代人要活着,兴许能问出些什么。
回太子府后,江予不见景昭慕。问了下人得知她被苏映安叫了去,她面露担忧,起身快步去了苏映安的院子。
景昭慕被苏映安院子里的人通传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文石是她的人,因为文石扯出不少的事情。苏映安借故让帮她把把脉,说这几日太子府不太安宁,她有些心神不安。估计是想要发难于她。
景昭慕去了之后,苏映安上下打量了一番,第一次见没来得及细看。现在看来袅袅婷婷,肤色胜雪,峨眉如月,简单的流苏发髻。配着一身软银轻罗百合裙,确实是一位美人胚子。
景昭慕微微福身见礼,声音柔细恭顺:“昭慕给母妃问安。”
苏映安半躺在睡椅榻上,抬起手示意她到跟前来。景昭慕缓步走过去,问道:“母妃觉得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