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简,三界早有盟约,你不告而闯修仙界,又意图伤我门下弟子,真当我仙门无人了吗?”
“赫连修,怎会是你!”
“本尊去往何处,还要同魔尊禀告不成?”
且不管魔尊心中惊诧,赫连修自然不会同他详细解释自己行踪。
随手的一掌阻断重简对自家徒弟出手后,当即从打开的窗口飞身而入,越过前者落地回身,再度向着重简出手。
赫连修落地的位置恰好在重简与房门之间,这再次的攻击逼得后者不得不往窗户方向闪躲。
两人也算是老对手了,交手间就能判断出对方的意图,重简知悉赫连修此举是要将他逼出客栈。
然以往修为鼎盛时也就罢了,如今他有重伤在身,再是暗恨自己的计划被打断,也只能不甘心地从窗口退离。
而寒落落从房门处进来,看着赫连修从窗口追出去,这才放心了许多。
客栈中住着许多凡人,战斗若是在这里爆发,实在难以避免伤及无辜。
以她对魔尊重简的了解,对方若到穷途末路时,绝对做得出抓凡人做人质的事情来。
渡劫期的修士何等强横的实力,就算是只剩下半口气也足以将她这样实力的后辈轻易灭杀,更别说对付区区凡人。
城池上方,明月之下,赫连修手中长剑泛着冷光,重简手里的羽扇也非凡物。
渡劫修士交战的灵光激烈迸发,伴着骇人的威压扩散开来。
如此威压若是落实了,城中凡人不知要伤亡几何。
只是这些威压在将要触底时,又生生被浅色的结界阻隔回去。
有意将祸事引向凡人的自然是魔尊重简。
然他实力在全盛时期尚且差道尊些许,此时重伤想在赫连修面前伤人自然是做梦。
但借着赫连修施展结界护着凡人那转瞬的间隙,他也以重伤之身避开了前者剑法的攻击,朝着对方退避而去。
寒落落在窗边看着天空中交战的两人,忍不住又浮现了几分担忧。
魔尊重简这人果然是奸滑,刚在她面前还连动弹都费劲,然现在打起来哪有先前要死不活的样子?
修士的修为越高,生命力就越强横,莫看而今魔尊有重伤在身,却不知道还留着多少后手没用。
而师尊实力更强,却非但要顾着招式不能太激烈以免伤到城中百姓,还要拦住魔尊将战场引到城中来。
这般此消彼长……何况还有位面意识推动剧情力量作祟,多半不会让魔尊就这么被拿下……
但想到自己方才所做的事情,寒落落微微蹙起的眉又舒展开来。
罢了,本也没指望那么容易就解决掉对方。
能给魔尊添点儿堵,也算是暂且出了口气。
而后寒落落便也专心观战。
眼看战场在赫连修的掌控下远离了海霞城,她又开了天赋神通“远视”去瞧。
然她的实力与赫连修二人相差太多,莫说参与到其中去,就连观战也不可随意。
渡劫期修士对规则的领悟已然极深,甚至行为在某种程度上可对位面都带去某些影响,他们战斗中所蕴含的灵光与规则级别都极高,并非灵寂期修士所能轻易理解领悟。
寒落落不过观看了不到半刻钟时间,就觉得眼睛开始酸涩,渐渐地连头脑也有些晕眩。
知道自己已然到了极限,她只能收起“远视”神通,然后在窗边就地盘膝打坐,希望尽可能从刚才的观战中有所感悟。
寒落落修炼结束时天色已经渐渐明亮。
瞧见赫连修坐在桌边饮茶,她大概猜到了结果,并随即在赫连修口中得到了印证。
赫连修要绝对地避免伤及无辜,必然要迫着重简远离海霞城。
而重简眼看祸水东引不成,也顺着赫连修的意转移战场,却同时为自己获得了生机。
战场最后转移到了城外百里的深山中,魔尊重简腹下被赫连修一剑对穿而过,又毁了件天级中品的替身傀儡,到底是保住性命开启了界门回去了魔域。
与修道者等级对应,法器也分九品,即天级、地级、人级各有上中下品。
天级中品的法器,在当前修道界已然是顶尖的存在,论品级已然与赫连修等渡劫期修士的本命剑品级相当,替身傀儡这种保命的物件价值还要更加翻倍。
“这么说来,此番魔尊虽逃了,却也是付出了非常大的代价。”
“落儿不生气?”
“生气啊,但以我而今修为,又不能伤到他,与其做无能之怒,倒不如把这口气留在心底,待我将来若有机会,定让他百倍偿还。”
赫连修看着寒落落片刻,神色认真地道:“落儿,为师问的是,你与他周旋良久,必是受了许多委屈,我却因心有顾虑未能全力出手,最后让他活着离开,你不生我的气吗?”
“若非师尊来得及时,我只怕要遭魔尊毒手,您既救了我性命,又护住了城中百姓,我为何要生您的气?”寒落落笑了笑,上前去往空了的杯中斟了茶水。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