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抚在萧淮笙胸口的手微微蜷缩,手指曲起,只有微凉的指尖点在他心口几处。那只手明明静静不动,萧淮笙却觉抓心挠肝地发痒。
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爬了他的床?
萧淮笙一指挑起司元柔的下巴,手翻转捏住她的脖子。司元柔瞬间惊醒,她摇头欲躲开钳制,凌乱的头发散到一边儿,露出她朦胧的杏眼。
她的眼睛又圆又亮,颜色稍浅,似无辜的小鹿。
两人对视,都愣住了。
司元柔:“你醒了?”
萧淮笙:“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同时出声,萧淮笙惊得松开手半坐起来,眼神空洞,失神环顾四周,他的寝殿怎么一片大红,连他的被褥都换成红色,上面绣着离谱的鸳鸯戏水。
而司元柔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狂放睡姿,赶紧抽回腿在床上跪坐好,整理寝衣。她昨晚明明睡得里萧淮笙很远,竟然夜里自己凑过来了,还摆出羞人的姿势,都怪萧淮笙身上太暖了,他的身体比她热很多。
“解释。”
萧淮笙冷冷丢出两个字。
司元柔抠几下手指,思索怎么讲,“额……我是来还王爷的手炉的!”
萧淮笙瞠目,“你来还个东西,用得着把自己嫁进来?”
那手炉真给了司元柔他都不在意,但是司元柔进了他的府邸、睡了他的床,萧淮笙得缓一缓。
“我也没有办法。”司元柔委委屈屈,“我是被送来冲喜的。”
她从头讲了几句冲喜的事情,萧淮笙才明白怎么回事儿。然而这样更让萧淮笙头大,皇上趁他睡着的日子偷偷给他娶了妻,还是个小姑娘,怎么想怎么别扭。
二哥自己选秀娶年轻小姑娘就算了,还来掺和他的婚事,他低声骂道:“老不正经!”
他怎么可能跟一个小姑娘做夫妻呢,简直晚节不保!而且她还是太子妃的妹妹,辈分乱套了,她还是……唉。
司元柔低着头,不敢看萧淮笙。
两人静默无言,萧淮笙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但他仍不能接受现实。他按住司元柔的肩膀,将她往后推了推。
司元柔无辜地抬起头,听萧淮笙道:“你的太爷爷曾辅佐我的祖父元高宗四十载,而你的爷爷跟我的父亲一个辈分,你父亲又与我在军中相识,互称兄弟,所以你该喊我叔叔。”
司元柔耐心听完萧淮笙翻了两人的祖宗,竟然只是为了说明他是长辈吗?她前世即称他皇叔,没想到现在嫁给他还被要求喊叔叔,司元柔笑笑,糯糯点头,“好,都听叔叔的。”
萧淮笙一颗心回了肚里,他的晚节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