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
这种十年后的发展是我万万没想到过的。
我原先预想的是,十年后我应该还在种地?
我都做好看到一片茂盛菜地的准备了!
可现在这种我未曾想过的发展却让我头脑发昏眼前一片花白。
但我毕竟是一个成熟靠谱的成年人,所以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是尽可能快速地找回了自己的神智。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并不认识你,很抱歉突然出现在这里,我现在立刻就离开。”
我不由自主地扬起社畜最擅长的那种装模作样的假笑,假装根本没听到这个男人刚才说的话,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尴尬之地。
加油寒河江霜月,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
但我还是低估了这个大概与十年后的我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男人。
他似乎完全不急着解决三急之一,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他施加在我手臂上的力度其实不重,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是我稍稍用力就能挣脱的。
但我看了看他眼睛上层层叠叠的绷带,又看了看他那嘴角下垂紧紧抿着的嘴唇,想了想还是决定和他好好交流。
关爱残障人士,从我做起。
于是我酝酿了一下又道:“这位先生,虽然我不知道我将来和你是什么关系,但至少现在我并不认识你……”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戳中了什么,我能感觉到他拽着我手臂的手突然收紧了一瞬。
但也只是短短一瞬。
然后我就听到他用一种带着点委屈的声音说——
“可是,霜月现在是我的妻子啊……”
??
我以为我是不婚主义?
我内心复杂地咽了一口唾沫,试图让自己努力消化一下这有些离谱的信息,并告诉自己。
一定是因为这位先生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还有……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委屈的样子。
我觉得我虽然不能太过冷漠地伤害一位盲人的心,他也不容易,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要这样帮他在厕所里做点什么,毕竟……
不要把十年后的我和现在的我联系在一起啊!
于是我冷静下来,继续试图与他好好交流。
“但现在的我还不认得您,这样吧,我去外面找一个人帮助您吧!”
我甚至还不由自主地用上了敬语。
我话语刚落,就听到卫生间的门口处传来了有人走来的脚步声。
这一刻,我甚至都不觉得被人看到我站在男厕会有多尴尬了,我只觉得这人来的好啊!都不用我出去找人了。
我满怀期待地看过去,然后就见到一个大概十二、三岁的小少年走了进来,他的发型也很奇怪,像个海胆一样。
不过这不重要,我觉得小孩好啊,小孩就更好糊弄了!
少年一边走,一边喊着:“ご(go)……”
ご?五?
然而他还没说完,就因为一走进厕所看到我,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惊恐,也因此还未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就被他硬生生地咽进了喉咙里。
随后,还未等我叫住他并向他发出友善的请求,他就动作飞快地往后一扭头,看向卫生间的标牌,显然是在确认自己有没有走错。
而我身后的男人在听到来人的声音之后,瞬间一改先前委屈巴巴的语气,元气满满地对我说:“霜月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哦!”
??
我裂开了。
不止是我,那个突然走进来的少年的表情也肉眼可见的裂开了。
这太恐怖了,十年后的我不仅结了婚,小孩都长这么大了吗??
我扫过小少年的长相,看到他黑色偏蓝的海胆头……我的头发也是差不多这个色。
不、不是吧……?
这不会是真的吧!?
短短几分钟所发生的这一切真的都太有冲击力了,让我一时无法再做出什么反应,整个人无比僵硬地定在原地。
然而男人没有顾及我的发愣,而是突然岔开话题对我说了一句很没头没尾的话,并且同时将先前戏很多风格的语气改了,变得很是认真,认真到让我立刻浑身都开始不适应起来。
不仅如此,这一份认真具体还体现在虽然他蒙着眼,但我依然能够非常清晰的感觉到——他在看我。
还是那种,用视线紧紧锁住我的那种看法。
“孩子他妈,别天天种地钓鱼了,山上宝物很多,你可以变得很强。”
他的声音仿佛一个炸雷一样在我耳边响起,令我顿时大惊失色。
这个时候他对我用的诡异称呼已经不在我的关注范围内了,我在意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