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黑,没有一丝光线能透进来,像是隔绝了一切。
沈晏华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手执高脚杯晃了晃杯中的液体,薄薄的杯壁上也沾了一层稀薄的鲜红,血腥味在空气中扩散,味道极淡。
笃笃
有人在敲门。
沈晏华微仰下巴,将杯中液体尽数咽下,指尖勾出方帕慢条斯理的在嘴角抿了抿,起身去开门。
血族拥有极强的夜视能力,黑暗在他们眼里跟白日没什么区别。
爱德华一进门便看见正厅花瓶里开的正艳的花束,一脸惊奇。
“谁送的啊?居然送给你向日葵。”
啧,哪个不怕死的送向日葵给吸血鬼……
没扔就算了,还摆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难道是喜欢的人送的?
爱德华一脸好奇的走过去,还没碰到那束花就被人截住。
“不要乱动。”
低哑的声音响起,纵是漫不经心却又带着几丝警告。
爱德华手放在一边,只伸眼去看,扭头瞥了眼清癯绝俗的人,心下好笑,“几枝花这么宝贝,诶,居然还送了香槟玫瑰啊。”
“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用来表白的,花语好像是我只钟意你。”
聒噪的声音在耳边乱糟糟的。
沈晏华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爱德华啧了一声,随手拿过旁边的小喷壶往花瓣上喷了几下,“这花是前几天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小家伙送的?”
沈晏华散漫的坐在沙发,给爱德华也倒了一杯‘血腥玛丽’推到对面,点了点头。
“殿下,自古以来从来没有哪位血族会跟人类在一起的,他们的寿命跟我们比起来,只是沧海一粟,比那海里的一滴水还要短暂。”
沈晏华神色微变,声音骤然冷下来,“爱德华,你今天过来是来说教的?”
爱德华顿时噤声,挠了挠后脑勺,“小祖宗,别气,我当然是来分析病情,制定后续治疗方案的。”从包里拿出来那沓单子走过来,看见沈晏华眉间的倨傲,小声嘟囔,“我这不是想着这人肯定暗恋你。算了,来,先看单子吧。”
*
房间重归安静,以沈晏华的视力正好能瞥见桌子上那人没带走的书包,软趴趴的塌在桌子上,拉链上系着那只憨憨的可达鸭,茫然的坐在桌面上,抱着小脑袋仿佛在害羞。
爱德华的话莫名勾起来沈晏华的兴趣,他起身站起来朝书桌走去,斜靠在原先余一周坐的那张椅子上,肘尖撑在桌面上,勾起来那只歪着脖子的可达鸭。
都说血族最讨厌的花中,向日葵可登榜首,其实沈晏华最喜欢的花便是向日葵。
阳光,明亮,坦坦荡荡……
脑海里划过那张乖巧的小脸,甘甜的香味仿佛从这只玩偶身上溢出来,沈晏华捏了捏小玩偶肥嘟嘟的肚子。
这层窗户纸被人捅破后,沈晏华后知后觉的发现与余一周有关的所有事情都被蒙上了旖旎的色彩。
跟那几枝香槟玫瑰一样,淡雅清香,却又饱含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