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在刻意保持语气的冷淡,但依旧透露着难以言喻的僵硬,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传入夏清舒耳里,被大脑神经接受理解后,立刻在脑海里开始3D立体环绕播放了起来。
你在吸收那些蓝色光点的时候就是没有衣服的……
就是没有衣服的……
没有……衣服的……
红晕立刻从耳根处开始蔓延,迅速爬满了整张脸蛋,还有脖子,再加上他本来就在发烧,红上加红,整个人就像一个西红柿,成熟到快要破皮的那种。
“你你你……”夏清舒攥紧了手中的被子,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慌乱害羞了起来,声音越说越小,“那那、那现在……好歹也给我拿一件衣服呀……”
怎么可以就这样让兔兔……光着躺在被子里QAQ
陆珩顿了顿,随后放下了手中捣鼓了半天才弄出来的一杯不明液体,转身出了病房。
很快他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一套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递给了夏清舒后他转过身,继续面对着桌子,“穿上。”
夏清舒:“……哦。”
他先把折叠好的衣服摊开,不太熟练的一一解开扣子,穿上。估计陆珩并不清楚他的尺码,拿过来的病号服套在他身上足足大了一圈,长长的袖子只能露出来一截指尖。
扶正了松垮的领口,夏清舒偷偷觑了一眼陆珩的背影,心道:“如果这个时候趁机从那边的房门溜出去会怎样?”
逃跑之心不死的夏清舒大着胆子伸出了一条腿踩下床,赤脚踩在微凉的地面上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然后是另一条腿。
脚尖轻轻踮起,他悄咪咪的一点一点挪动,然后手摸上铁制门把——
“做什么?”
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逃跑失败的夏清舒在身后那人平静的目光中,灰溜溜的坐回到了床上。
果然这样简单的逃跑伎俩是没有办法逃过陆珩的眼睛的——甚至他可能都没有用眼睛。
手里突然被塞进来一个透明的玻璃杯,杯身还是温热的,夏清舒下意识低头。
是一杯褐色的液体,表面上甚至还漂浮着一圈淡淡的白沫,说实话,这看起来着实不像能喝的样子。
刚刚陆珩在那边搞了这么久,就是在泡这个?
夏清舒慌张的抬眼看他,却发现陆珩也正垂眸盯着自己,“喝掉。”
“这是什么呀……”
“药。”
夏清舒:“……”毒毒毒、毒药么?
似乎是从夏清舒惊恐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陆珩无语了一瞬,解释道:“调理精神力的药,你真的没发现自己身体不舒服么?”
当然发现啦……
但是,比起这种程度的不舒服,还是生命安全更重要啊,如果陆珩真的怀疑自己的身份了,那真的是很危险的。
毕竟即使是自己这个只认识了他十天的兔兔都知道,陆珩是好人,站在大反派对立面的那种好人,会把反派除之而后快的好人。
之前他之所以总感觉陆珩很坏,大概就是因为他自己才是反派大坏蛋吧。
夏清舒垂了垂脑袋,浑身突然散发出了一股难言的失落感。
当反派好累哦……
兔兔忧桑.jpg
“?”陆珩微微蹙眉。
这又是在难过什么?
微微抿了抿嘴唇,陆珩转身打开了一直放在床边角落里的背包。
一只修长的大手托着一个熟悉的银色小方块突然出现在了夏清舒的面前。
夏清舒惊讶的微微睁大眼睛。
冷淡却略带别扭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没有糖。”
只有芝麻味儿小饼干。
*
基地的地下隔离所建立在中心区西南部的监狱底下,这里跟其他建筑都刻意隔开了很长一段距离,离开繁华的市区中心后,沿着八号路的电车轨道一路走到监狱的大门口都只能看见偶尔巡防的士兵。
陆珩把夏清舒带到了这里。
夏清舒还穿着救护所里的病号服,只是上身多穿了一件黑色外套,这件外套明显也不属于他,衣服的长度都直接盖过了臀部。
乌黑的眼睛好奇的左顾右盼,直到走近这座略显森严的壳形建筑前,看着面前横亘的漆黑偌大的“监狱”二字,他才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
监、监狱?
所以喝完药后,陆珩立刻就要带他来的地方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