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里,君长鸣早就在等着了,一进门便拉着君晚嘘长问暖,全不在意周围的仆从和下人。“谢天谢地,幸好你没事,二哥都要担心坏了!以后不许再出门了,听到没有,这些日子——这个月都不能再离开山庄半步!”
君晚有些不自在的抵住两人过于亲昵的距离,安慰道:“二哥,我没事的,我的武功不弱,又有阿大他们保驾护航,就是再来几个刺客也抓不到我。”
“不行!江湖险恶防不胜防,听二哥的话,绝对不能再如此冒险了!”
君晚想赶紧谈正事,忙让阿三把几个黑衣人带上来,说明事情的原委。有正事在,君长鸣很快就收敛了情绪,叫人请来江输,给这些服毒的黑衣人诊断。
“九窍通魂散。”江输试过银针,直接断言。“这是来自蜀地唐门的剧毒,服用后可叫人无知无觉、长眠不醒,但却不会丧命。”
“江神医可有解法?”
江输摇摇头,收起银针:“这毒妙就妙在,解法有九种。九种配料,可根据分量取舍制成九种症状相似的毒药,然后对应着九种不同的解药,一旦用错解药,那么这些人便会立刻丧命。”
“如此说来,只有制药的人才知道解药了?”
“没错。”
君长鸣敲了敲桌面,道:“他们这番做法,是确信我们正道武林不会滥杀无辜,即便落在我们手中也一定会留得他们一丝性命。”
江输点点头,“此毒十分厉害,中毒者与活死人无异,若是没有解药,就算用刑折磨他们也不会醒来。”
“那就是说,他们很惜命了?”一直在一旁的君晚忽然开口,道:“如果是一般的死士,大多咬口剧毒一死百了,可他们却大费周折用这种奇毒让自己昏睡,等待着能被解救。这是不是说明……这些人的身份不一般,不可以随随便便丧命。”
君长鸣一拍大腿,立刻叫人检查他们的随身物品。
四名黑衣人,三男一女,两个而立之年,一个二十出头,唯一的女子年纪已逾四十。无论怎么瞧,这都不像一个门派组织,更像是……
“一个家族?”
“对,这几个人很可能出自同一个家族。”江输指了指其中的两人,“你瞧,这两人长相是不是有些相似?没准他们还有血缘关系。”
君长鸣赞同的点点头,又命画师将几人的样貌画下,以待日后留存备用。
君晚停顿了一会儿,再次开口:“还有一件事……很重要的一件事。”
“四弟,你说。”
君晚看了一眼江输,犹豫道:“是……关于大哥的事情。”
江输一听就明白,自觉回避,大厅里的仆从和手下也都退去了。待大厅里只剩下兄弟两人,君晚的脸上一下子露出焦急:“二哥,这群人会使用大哥的武功!”
“你说什么!你……你当真看清楚了吗?”
君晚用力的点了点头,“我确定,那个黑衣人攻击我的招式正是大哥的飞字诀没错。但是他们怎么会使用大哥的武功呢?那飞字诀,明明就连我们都不得要领,全天下只有大哥自己能……”
“事实不是明摆着的吗?你那位大哥私、通、外、敌啊。”伴随着串串冷笑,一个人推门而入,是多日不见的君渊。
聂管家在后面拦阻不住,硬生生叫他闯了进来。
“呦,打扰到你们兄弟俩说悄悄话了?真是不好意思呐。”说是道歉,脸上却全无歉意,君渊戏谑的歪歪头,笑道:“我听说昨儿个四弟城外遇袭,好不容易捡条命回来,于是善心大发想来瞧一瞧,没想到居然不小心听到这么一料大消息——怎么,踏雪山庄的飞字诀什么时候竟给外人偷学了去?”
君晚求助的望向君长鸣。
“还不能确定是大哥通敌,现在下定论太过草率。”君长鸣斩钉截铁道,“大哥一个人在外,行走江湖难免遭人算计,说不定武功不慎被人偷学了去,大哥自己都未必知道。”
谁想君渊却发出一声响亮的呛笑:“呵,踏雪山庄的武功是何等高深,岂能随随便便被人偷学了去?何况,这帮歹人的武功若不是跟大哥的路数如出一辙,这小子会吓成这样吗?”说罢手指一指,正对向面无血色的君晚。
踏雪山庄的武功繁复高深,本就需一对一悉心相授,且苦练多年才能有所小成,纵使天纵奇才,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偷学了去。那黑衣人当然不可能是大哥,如此便只剩一种可能,就是大哥把家传武功教授给了外人。
“通敌。”君渊笑得阴沉至极,仍旧是这两个字。
“此事要问过大哥才可定论。”面对君渊,君长鸣的态度亦不退让半步。“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会立刻写信给大哥,通知他及早回来,把事情向众人解释清楚。因此在大哥回复之前,这件事谁都不许再提,更不许再有第四个人知晓!”
君晚点点头,君渊不屑的冷哼。
不过君晚想到当时在场的十三,心头拂过一丝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