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挡了颜瑞雪众人几剑,终于恶狠狠挥出一剑,将那布包一抛,气急败坏的喊道:“烦死了,这魔婴给你们吧,我不要了!”
说完便转了身,御起自己还不太受控制的剑,晃晃悠悠却速度极快的飞走了,背影慌乱、灰溜溜、还隐约透出几分可怜的味道。
临走之前,她还不忘仍下一个诀。
那诀一出便化作一个结界,罩住了颜瑞雪众人,似乎是怕众人追上来。
看见布包被抛了出来,颜瑞雪等人顾不得许多,立刻飞身上前,接住包袱。
等抱起包袱,众人慌忙扒开包袱一看,才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竟是个空的!
除了魔婴身上溃烂伤口留下的粘稠乌黑液体,别无其他。
“不好,被诈了!快追!”颜瑞雪握着自己手中轻飘飘的包袱,是又惊又怒,气愤不已,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
可怜他作为一个仙门子弟,即使被接二连三的捉弄戏耍,心中憋屈到了极致,也不能通过口吐芬芳来发泄情绪,只能皱个眉头抖个声音,还得注意不能失了仪表。
他御剑起身准备追赶冷妙清,但等抬起头才发现,自己众人已经被罩入一个透明的结界中。
一位弟子上前查看,随即一脸难看的回来禀告:“瑞雪师兄,是合道期修士布下的结界,我们无法强行破开,只能解界。但是最快,也需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的时间,冷妙清早不知到跑到哪里去了。
长于仙门,习惯了高风亮节、兄友弟恭的颜瑞雪,第一次体会了社会的险恶,世人的狡诈。
这边,冷妙清正御着自己歪歪扭扭的剑,怀中揣着殷凫,横冲直撞的往门派飞去。
到了门派,也就是茅草屋门口,她从剑上往地下一跳,打了几个滚儿,堪堪刹住了步伐。
那剑却毫不受影响,继续往前飞速嗖过去。
不知道如何停下佩剑的她,抬头望了望早已没了影的长剑,沉思片刻,然后转身回屋。
配剑这种东西…认主的吧?应该能自己回来的吧?
嗯,那就不管了。
冷妙清走入院中,此时的院里寂静无声,空无一人,众人应该都在村中各处,或是巡逻,或是替村民医疗治病等。
只有偶尔从隔壁传来一两声鸡鸣狗吠,打破了寂静。午后的阳光洒入院中,静谧而美好。
冷妙清走入自己的屋中,步行到床前,然后在自己鼓鼓囊囊的胸前掏了掏,掏出了那个黑乎乎的,光溜溜的,沉睡中的魔婴——殷凫。
她端详着这个仅有自己两个手掌大小的魔子,眯起眼睛细细打量起来。
他应该是刚出生就被抛弃了,所以身上还有些污秽没被擦干净,但再怎么污秽,也比不上他自己本身肮脏恐怖。
就如书中写的一样,他通体泛着青紫色,全身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处处溃烂生疮,最关键的是,他全身被一种黑色粘稠的液体包裹着。
这液体散发着恶臭,封住了他的眼耳口鼻,糊住了他为数不多的几根胎毛,让他看上去像一团恶心的下水道集合物。
冷妙清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处一抹,他便露出了小巧的五官。
他闭着眼睛,恬静安然,呼吸微不可闻,竟有几分孱弱可怜的意味。
冷妙清看了看自己手指的粘稠,又低头瞧了瞧胸口的黑乎乎污渍,诚实开口:“好脏。”
说完,她便放下手中的魔子,转身出去了。
在她脚踏出门槛一瞬间,那被放在床上的魔子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双眼惨白,面无表情,周身的黑色粘稠物无声无息的流淌开,蔓延在床铺上。
又过了好一会儿,冷妙清重新走进了屋里。她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指尖也已经擦干净,同时手上还多了一把,精巧的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