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收音机1(1 / 2)穿书七零女配有空间首页

盛子越被一阵压得低低的争吵声惊醒。

“咣铛!”似乎是锅铲砸在灶台的声音,一个女子烦躁地埋怨,“钱钱钱,我哪还有钱?”

男人的声音很焦灼:“我的工资都交给了你,不找你要钱找谁要?暑假的时候我和你商量买收音机你说好,我这托了一圈人等了三、四个月才搞到票,现在你说不买?”

“一台收音机一百四十七块,这么贵的东西哪里能说买就买?”

“陆桂枝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你看看我们身边,哪家没有收音机?越越天天趴在别人家门口从门缝里偷听评书、样板戏,你不心疼我心疼!”

到底是谁?收音机这么古老的东西还要花钱买?盛子越努力睁开双眼——不对,这不是自已生存的末世!

明显是清晨,天还只有蒙蒙亮,些许微光映过木制窗框、碎花窗帘,屋子显得朦朦胧胧地。床边有一张书桌,靠墙摆了一整排书,还有一个军绿色铁皮开水瓶、一只白色搪瓷带把大茶缸,很有年代感。

床脚有一个刷着深棕色油漆的五屉柜、一个双开门的衣柜,柜门两块玻璃里嵌了两幅画,一幅山水一幅人物,只是光线太暗看不分明。

盛子越坐起来,想看得清楚一点。被子从肩头滑了下来,盛子越这才留意到自己细胳膊细腿,只有四、五岁模样。

门外有灯光、人声、饭菜香,盛子越吸了吸鼻子,细细分辨着这股香味,似乎是饼干,又像是牛奶,唔……好像还有鸡蛋?

“哐!哐!”她故意弄出些声响。

匆匆跑来一个胖胖的女人,穿着宽大的深色罩衫,带着厨房的油烟气一把将她抱住。

女人说话的声音略有些嘶哑:“越越醒了?起来吃饭吧。”说完,她松开盛子越,从床边拿过衣服想帮她套上。

她挺着个大肚子,习惯性右手捏拳抵住后腰,看模样是怀孕了,盛子越目光一敛,接过衣服自已穿。

一个体型清瘦、戴着眼镜的男人走进来,看到女儿坐在床上穿衣穿袜,细软的头发垂在脸颊边,门边透出的灯光映在她脸上,显得乖巧而沉静。

烦躁的情绪渐渐舒缓,男人伸手在女儿头顶摸了摸:“越越长大了。”

胖女人问:“你吃饭了没?”

男人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一丝僵硬:“没,我要赶早自习,到学校再吃。”

“那怎么行?不吃饭你会胃疼。等一下,我摊个鸡蛋饼给你带上。”说罢,胖女人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

门外那股甜香味窜进来,盛子越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女人进来,用油纸包了一卷鸡蛋饼递给男人:“呶,拿上!”

男人接过鸡蛋饼,看了胖女人一眼,眼里既有怨又有情,最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开门上班去了。

天色微寒,盛子越套上棉毛衫、夹衣下了床。凑近双开门的老式衣柜,柜门上的两幅画清楚地映入眼帘,一幅山崖青松傲雪图、一张小女孩彩色肖像照。都是从旧挂历上撕下的,去掉了下面的日期,盛子越没办法判断年份。

胖女人递过来一个竹碗,里面装着一块薄薄的鸡蛋饼。盛子越低头咬了一口,差点把舌头烫掉。薄薄的软饼,四周边沿焦黄松脆,中间厚实软乎。面粉里加了鸡蛋、白糖,饼子煎得金黄,超级美味。

美味调动起所有味蕾。这一刹那,初入异世界那根紧绷的弦放松了许多。

房门敞开着,天色渐渐亮起来,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端着竹碗走出卧室,迎面而来的是一副忙碌的晨起群像图。

“咕噜咕噜——扑!呲呲”有人端着口杯蹲在走廊边沿,对着前面的一条明沟漱口、刷牙。

“波——”有人拔开热水瓶上的木塞子,“咣!”地一声将放了一夜依然温热的水倒进印花的搪瓷脸盆里,试了试水温用毛巾洗脸。

走廊一侧是宿舍,一家起来另一家也就醒了,有的提着煤炉子出来在走廊上生火,有的打着呵欠走出屋子刷牙洗脸,互相见面笑嘻嘻地点头寒喧几句。

走出屋子向外看去,这是一个围合的大院,院子里长着三棵高大的泡桐树,沿墙一排刺槐绿意森森,院墙上写着大大的黑色标语——

“鼓足干劲,力争上游”

“兴修水利,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白墙黑字,浓浓的时代感扑面而来。

在这个安宁的县城水利局大院里,一大早生火的、做饭的、寒喧的,交织成一派烟火气息,生动、和谐、温暖。

吃过早饭,陆桂枝交给盛子越一本崭新的连环画,交代道:“你就在家里看书,自己玩啊,妈妈要上班。”

盛子越所在的这栋二层楼朝南,单面走廊。一楼西头住家、东头是财务科、人事科、局长办公室,二楼是绘图室、资料室、工程科、设备科。陆桂枝上班就在楼上,照看孩子比较方便。

盛子越点了点头,认真翻看这本连环画。封面上写着《锦鸡》二字,语言文字没有陌生感,看来没有脱离原本的空间。

翻开封底,绘画:陈白一,出版时间,1972年1月。扉页上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钢笔字:盛同裕购于1975年10月,赠子越。

盛子越终于肯定,自己已经在末世的丧尸潮中丧命,穿越到了华国的七零年代。

这是个很好的年代,单位福利分房,还没有实行计划生育,人们单纯善良、崇尚集体的力量。

这是个艰苦的年代,计划经济,不允许私下市场交易,吃、穿、住、行都由国家按标准分配。

城市户口男性每人每月17斤粮,女性15斤、儿童13斤,肉票、布票、油票按月发放。蔬菜、瓜果只能从供销社购买,数量少、品种少、价格贵,一般人根本消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