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亦风从朦胧中醒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头疼欲裂,屋外,传来嘈杂的声音。他慢慢从床上翻起来,站直了身子,觉得大地还在晃动,缓和片刻,打开了门,宋光明听到身后的闷响,回过头,嘴里叼着一支烟,忙问:“好点没?”
“嗯。”郑亦风揉揉太阳穴,轻声道。
宋光明注意到他脖子上那一圈黏糊糊的液体,皱着眉问:“你脖子上那是什么玩意儿啊?”
“什么?”郑亦风下意识摸上去,冰冷的粘稠感让他瞬间清醒不少,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
两人谈话间,李老头气呼呼的冲进院落喊道:“村长!村长!那王八蛋没把事儿办好!”
“咳!咳!”村长重重的咳嗽两声,冲着他使了眼色,李老头一愣,马上心领神会,闭嘴不说话,村长铁青着脸,与李老头一起走出了门。
“老人家神神秘秘的。”郑光明嘀咕着,回头问郑亦风,“你明天去不去?”
“去哪?”郑亦风疑惑的看着他。
宋光明瞪了他一眼,道:“明天七夕啊!镇上有相亲活动,走,咱去凑个热闹。”
郑亦风摆摆手,有气无力的道:“我不去了,不爱凑热闹。”
“啧你这人咋那么没趣呢?”
郑亦风看着手上黏糊糊的不知名液体,觉得十分恶心,边走边到道:“我先回家洗个澡,太脏了!”
“你今晚早点睡觉!我明天找你去!”
郑亦风没有搭话,歪歪倒到走出宋家大院。墙后,李老头将老国的话一五一十的传达给了村长,中间还添油加醋,村长听后,气得双眼喷火,怒道:“老国什么意思?就这句话没了?”
“没了啊,然后他就把我赶出来了!”李老头埋怨道,“这老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得那么胆儿小了。”
村长捏紧拳头,黑着脸道“既然他做不了,你来做!”
“啊?”李老头一听,惊的下巴都掉了,“这我哪行啊?”
“你不是养着一个么?”村长怒视着他,威胁道,“要是我拿不到令牌,你可要小心,鬼树林的那二亩罂粟,够你坐个七八年牢了!”
“哎呀!”村长这么一说,可把李老头吓傻眼了,忙哀求道,“村长,村长,你看,平时换了钱,我也没少给你啊,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要是有个什么事,你肯定也脱不了干系,再说”
“行了!”村长立马打断他的话道,“别给我说没用的!千年难遇的血月之夜,不出我所料,就在鬼祭这几天,我现在必须要拿到令牌!越快越好!”
村长凶狠的目光看得李老头脊背发凉,虽然他不知道那血月之夜意味着什么,但是可以看出村长这次是下定决心要抢那令牌了。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报仇,李老头一咬牙,狠下心来,决定把那还未完全驯化的“鬼祟”放出来,郑亦风!李老头恨得咬牙: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郑亦风踏上红莲石桥,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下意识停下脚步,有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他心上,他觉得心慌意乱,一股强大的压抑感让他喘不过气:“怎么回事?这感觉”郑亦风小声嘀咕着,不敢过多停留,一路小跑朝家里奔去。
推开大门,母亲连忙转身擦去眼角的泪花,挤出一个不太难看的笑容,道:“回来,吃饭没?”
郑亦风见父亲坐在凳子上低头抽烟,面色凝重,又见母亲眼眶红肿,明显是哭过,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母亲强颜欢笑,道:“没事!你吃饭没有?想吃什么,娘给你做。”
郑亦风没有回到母亲的话,扭头问闷头抽烟的父亲:“爸!到底怎么了?”
父亲语气沉重,道:“你先回房间,我跟你娘商量事情呢。”
“什么事要瞒着我?”
“别问了,快上去!”母亲拽着郑亦风往二楼走,一下将他推进客厅,还把大门给反锁起来,整个过程快而简洁,郑亦风愣在原地,一脸茫然。
楼下,父亲抽完手中的烟,沉默许久,疑惑的问:“妈把令牌交给他了?”
母亲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道:“姑婆没有明说,只是告诉我,阿风阴眼解开了封印,还见过那个男人了,现在手里有一块令牌!不对,是另一块令牌。”
“另一块?”父亲听得有点迷糊,“什么另一块?难道我们家令牌有两块?”
“那令牌的事,你不清楚吗?”
父亲脸色很难看,道:“那令牌,是我们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东西,每一辈,都只传给长子,我是家里的老二,说实话那令牌有什么用,张什么样子我都没见过,后来,我大哥小时候意外去世,那令牌就一只由我妈保管,到了阿风这一辈,他是长子,就自然落在他手上,但是,阿风的出生”
父亲没有再说下去,他怕刺激母亲心里最薄弱的地方,母亲又怎么会不明白,当初自己怀上阿风时,全家为之高兴,尤其是郑老太,天天在自己跟前叮嘱小心这个小心那个,但!就是因为那个李老头,满嘴胡言乱语,说她怀着一个灾星,甚至好几次差点让自己小产想到这,母亲忍不住哭起来:“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了他,我还没做到一个母亲应该的责任,他还小小年纪,就把他从我身边带走,我”母亲的心痛的无法呼吸,“从小,阿风就多灾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