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你是上天恩赐、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蔷薇。”――卜状不要脸情话之七 * “谁?”卜状终于有点反应了,他转头看林南:“你认识她?” “哪个?” “南墙。” 林南笑:“认识啊,还一起吃过一次饭,就前几年小顾他爷爷顾老爷子生日那天,南墙就是小顾表妹。” 卜状一脸懵逼,他在国外这些年都错过了什么? 林南对着二楼南墙挥了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南墙有点懵,那男人在对她挥手啊? 难道他们认识? 好像是有点眼熟,南墙先是礼貌性的回应了一下,然后瞬间想起来,之前外公过寿的时候,见过他。 好像叫林南来着? 林南摸着下巴笑:“没想到小姑娘长大了比以前更好看了。” 卜状:“……口水流出来了。” “有吗?”林南摸了摸下巴,看向卜状,“你嫉妒我认识美女是吧。” “放屁,”卜状酸酸的,“老子也认识,我老婆。” 林南:“……” 卜状加了一句:“未来的。” 林南:“……你不是在相亲么?” 卜状身体往后一靠,翘了个腿,有点得意:“她就是我相亲对象。” 林南:“……” 社会社会。 * 池豫双手放上栏杆,看了看时间,一会儿快要开场了,于是问南墙:“下去?” 南墙点点头。 他们从楼上下来往座位方向走,要经过卜状和林南的座位。 南墙不知道要不要和卜状他们打招呼,于是一直微微低着头。 倒是池豫,从旁边经过的时候自发跑上去招呼人了。 “卜总林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池豫说着就伸手去握他俩的手。 林南这人开娱乐会所的,惯常会应酬,于是便热情的回应池豫。 卜总心里觉得池豫就是那天和南墙一起做运动的人,心里有点隔应。 但是在别人地盘上,并且人家都主动伸手了,他也不好太过分,于是便皮笑肉不笑的和池豫握了个手。 南墙一直立在旁边,等到池豫寒暄完了她准备过去坐下,卜状翘着的那条腿往前伸了一些,拦住她的去路。 “媳妇儿,见面也不打个招呼?” 南墙简直想堵住他的嘴! 这人发什么神经? “谁是你媳妇儿?”南墙冷冷看向他,“有病。” 卜状心里更不爽了,她私下这么骂他也就算了,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这样。 特别是旁边那个男人,叫什么池豫? 她难道是想在那个男人面前和他拉开关系? 做梦。 他伸出去的那条腿上下晃了晃,然后出其不意的勾了勾,南墙一个趔趄,他顺手一捞,把人捞进了怀里。 “呦,媳妇儿,不用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吧。”卜状不要脸的笑。 他的笑声就在南墙耳边响,南墙一想到池豫还在旁边,脸都热得跟一团火一样。 她胡乱的在他身上找着支撑点站了起来,慌乱中不小心按到了什么,惹来卜状一声闷哼。 痛死他活该! 南墙愤愤地瞪了卜状一眼,回了自己位置坐下。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场合不适合闹事,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池豫眼神幽深,看着台上,目不斜视。 南墙偷偷瞥他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小失落。 林南凑到卜状耳边,小声问:“状爷,还好吧?” 卜状十分坚强:“还好,没有丁点儿问题。” 日! 他的宝贝居然被她整了两次? 她以后性福到底还要不要了? 这么一闹腾,戏台子后面突然响起一阵锣鼓叮锵声,众人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伶人已经换好戏服,站在了戏台上。 今日这一场唱的是《红楼梦》,第一段就是里面的经典唱段《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戏台上小生扮演的贾宝玉开口唱到:“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 台花扮演的林妹妹轻轻一低头,是女儿家不胜水莲花般的娇羞,朱唇轻启,她唱到:“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却原来骨骼清奇非俗流。” 台上伶人对唱,调子悠长婉转,配乐的师傅们每次节奏都恰到好处,听得人内心宁静,身心也舒坦。 临近散场时,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舞台上灯光亮起,听雨社回廊里挂着的红灯笼也被点燃,发出暖暖淡淡的光。 卜状假装不经意的去看南墙,发现她看着台上,目光专注,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听雨社里的朦胧灯光映在她的侧脸,显得她格外温柔。 他看得有些痴。 池豫偏了偏头,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恰恰好遮住南墙。 他带着笑,放低了声音问卜状:“卜总是在看我?” 卜状在夜色里冲他翻了个白眼,送了他南墙的经典台词:“有病。” 池豫也不生气,又把目光转回了台上,再开口时,嘴角仍旧挂着笑,语气里却带了些冷:“看来是我的人能力不行了,让卜总没有听下去的欲.望。” 卜状很想说:你他妈这都是什么鬼玩意儿老子没有睡着都是给你面子了好吧?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如果那样说,显得他很粗鄙,不懂欣赏似的。 刚刚林妹妹不也唱了:“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 他可不是草莽,除了听戏这项技能他get不到,其他高雅艺术,他都能搭上边。 和傻逼争论只会让自己看起来也像傻逼,这个道理卜状还是懂的。 他理了理外套下摆,后背靠上椅背,面带笑容,声音放低:“哪里的话,您手下的人如此优秀,以至于我刚刚忍不住思考,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向您讨教一下该如何□□人呢。” 池豫微笑打太极:“卜总客气了,池某随时恭候。” 虚伪。 林南听到卜状和池豫在那交头接耳,但是具体听不清说了什么,他也无聊,但林妹妹长得可真好看,无聊也变有聊。 南墙倒没注意到池豫和卜状在那儿交头接耳,她听戏的时候很专注,以至于根本不会注意到其他的事。 最后一声乐鸣停止的时候,戏曲结束,伶人谢幕,观众离场。 南墙从专注的世界里出来,这一次听见的是身后的看客们不绝于耳的夸赞。 原来是这样,尽管他们不会唱,但他们听了这么多场,好坏总是比旁人分得清。 看客老爷们,才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南墙身体微动,打算起身告辞回去,池豫偏头对她道:“你等一下,我送你。” 南墙抬起眼看他,他却已经起身去和林南卜状他们寒暄客套。 她默默站起身,乖乖站在一旁等他。 林南要拉着卜状走,卜状却还念着南墙,一回头发现她乖乖巧巧的站在池豫身侧,看上去竟然郎才女貌的很般配。 真是有点扎眼。 有外人在呢,不好太过分的,卜状跟林南走了。 临走时他又看了南墙一眼,竟然还微微笑了笑。 我们来日方长。 南墙被卜状看得往池豫身后躲了躲,池豫注意到了,低头抿唇笑:“走吧。” 他率先走在前面,南墙跟在他身后,离了半步远。 夜色浓厚,灯光迷离,微热的六月夜里,起了一层凉风。 南墙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烟草味道,觉得和初见时一样,格外安心。 他的背影宽厚,看着就是能够让人依靠的样子。 今夜月色很美,冷冷光辉洒下来,在地上投下两道身影。 南墙低头看见了,悄悄摸摸、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角度,让地上的影子看起来像是一对相互依偎的恋人。 她偷偷翘了翘嘴角,又觉得有些脸热,于是站直了身,不再去看地上的影子。 * 巷子里不好进来车,所以南墙的车停在外面。 池豫走到车旁就停下了,看着南墙上了车,弯腰嘱咐:“路上小心,有事打我电话。” 他离得这样近,南墙甚至能闻到他呼吸之间的烟草味。 她忽然没忍住,轻声问:“你就不能开车送我回去吗?” 池豫却笑了起来,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你长大了。” 南墙感到挫败,勉强笑着说了句晚安。 “晚安。”池豫回。 南墙的车消失在夜色里,池豫转身进了烟雨巷。 他的皮鞋在青石板上叩出轻轻的响,在寂静的夜里,像是有人在弹奏一首孤独又落寞的曲子。 头顶漫天星光,明天应该是个晴天。 但此时的夜还是孤寂的夜,而这庭院深深,除了一众为了生活劳累的人,只有高高悬挂的灯笼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