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一座权势汇集,商贾云集的都市,若是站在这城市的最高处俯瞰,放眼望去尽是繁华与富贵,这城市中的人们眼中流露着掩藏不住疯狂与欲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戏称这座城市为皇城,只因在这座城下笼罩着巨大的财富和滔天的权势,慢慢的这个别称散播开来,人人皆称皇城,以至于大多数人忘记了它本来的名字,似乎只有“皇城”才能配得上这座城市的繁盛喧闹,纸醉金迷。
傍晚,天色渐渐从暗变黑,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行色匆匆的路人,地铁里疲惫的神态,忙碌一天着急回家的人群,皆是在宣告一天就这样即将结束。
而对于另外一群人而言,夜幕降临才是这一天的开始,灯红酒绿,香槟美酒,华灯初上,男男女女盛装打扮,驱车开往和家相反的方向,对于他们来说夜幕降临才是这一天的开始,也是这一天最精彩的部分。
那开车的无疑都是富家公子,而车里坐的从来都只有年轻貌美的女人,她们得意于自己的身材,毫不吝于展示出来,得意于自己的样貌,精心修饰,这是她们身为女人的资本,不是所有女人都能拥有这样的资本,所以她们是骄傲的,骄傲于她们的青春,骄傲于自己容貌,骄傲身上昂贵的首饰和包包,这是那些普通女孩从不敢奢望的拥有的奢侈,而她们却唾手可得。
在这偌大城市的某一个角落,有这样一个地方与这繁华格格不入,老旧的二层楼,白墙红瓦,狭窄的过道错落无序的树立着电线杆,而电线则像蜘蛛网一样相互缠绕,接进每户人家。
在这个傍晚,各家各户依次开灯做饭,胡同口有孩子们的嬉笑声,也有男女的吵闹声,也不知是谁家老婆因为几块钱在和老公争吵,又不知是谁家孩子跌倒了蹲在路边哭泣,各种饭菜的味道融汇在胡同的上空,这是另外一番景象,在这个繁华的都市,似乎谁都不愿意承认这样的存在,却又无法忽视这样的存在,没有人能解释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但它就是存在了,没有答案,无法解释,却又一直被忽略。
这个角落被上流社会称作为城市的跳蚤,而这里人似乎也坦然接受这一称呼,并不觉得这称呼是一种侮辱,依然过的逍遥自在,自我满足,日复一日,从未改变。
胡同尽头的二层楼上,漆黑一片,房间摆设陈旧,门口站着一位剃着平头的小伙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房门,另一只手拎着塑料袋,袋子里面冒着热腾腾的雾气,那是剁椒鱼头面,小伙一边敲门一边小心晃动着手里的袋子,生怕这面陀了不好吃。
屋里没有开灯,小伙俯下身仔细听里屋子面的动静,以为没人,却又不死心的继续敲门,力道比刚刚大了许多。
“谁呀!”慵懒的声音作为回应。
那平头小伙似乎松了一口气道:
“依依,是我,我是鱼仔,快点开门,我给送好吃的来了。”
“等一下!”被唤做依依的人慢悠悠的掀起被子,随意扎了一下头发,懒散又极不情愿的起身开门。
“依依,你在家呢!我敲了半天门了,以为你还没回来。”
鱼仔递过手里的袋子:“我妈刚做的,让我给你送来,快趁热吃,不然一会陀了就不好吃了!”
“你妈不是不让你搭理我吗,还能让你给我送吃的?”依依抬手接过鱼仔手里的鱼头面,转身进屋。
“别站那了,进来吧!”
鱼仔闻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随后跟着依依进了屋子。
“上次我妈说的那些话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我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肯定是有些误会,回头我和她解释。”鱼仔边说着边小心翼翼的瞄着依依的表情。
“什么误会?我觉得你妈说的挺有道理!你以后还是少往我这跑,你妈那大嗓门,再这样吵几次,别人真的都会以为是我勾引你了。”依依拉了把椅子示意鱼仔坐下。
“依依,要不你先吃面。”鱼仔转移话题,很显然这给话题让鱼仔很尴尬,陈依依也不想再继续聊下去,随手找了个大碗,装好面,低头吃起来。
“依依啊,你咋不开灯呢?”
这屋里漆黑一片,鱼仔勉强借着门口的光才能看清依依的脸,头发就随意的笼着,长长的睫毛下藏着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即使在这昏暗的屋子里鱼仔似乎也能看见依依那双眼睛是闪着光的,不由的盯着依依的脸出了神。
“灯坏了,我也不会修。”
鱼仔回过神:“我帮你看看。”
鱼仔回过神来,找来一把椅子,站在上面研究半天也没搞好。
“别修了,反正也用不着。”
没一会儿功夫依依就把碗里的面都吃光了,一边擦嘴,一边叫鱼仔下来。
“明天我给你换个新的。”
鱼仔无奈只好放弃,沮丧的坐到了依依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