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雪最后没有跟任何人离开,也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她倒挺希望凶手再次对她出手的,这样才能看明白凶手究竟有什么意图。
她始终忘不掉那天在学校里那道仇视的目光,总觉得和这起凶杀案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警方按部就班地排查嫌疑人,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命案再次发生,又一名十八岁女生死于非命,临安高中陷入人心惶惶。
云昭雪和谢为作为法医和律师,自然忙得脚不沾地。
谢为清楚的记得,他和云昭雪似乎已经有两个星期没见面了,蓦然想起她,谢为有些走神。
“谢律师,谢律师?”
谢为拧眉,抬眸。
“你在想什么?”
说话的是律所合伙人之一的徐开延,一个随和儒雅的中年男人,现在正含笑看着他。
不是只有徐开延在看谢为,还有律所的其他同事,大家都在会议室,正在就最近的案子做总结会议,没想到谢为会频频走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时而拧眉,时而又牵起一抹诡异的温柔笑容。
男人浓墨的长睫微压,“没什么。”
他懒散地往后靠,抬手示意徐开延继续往下说。
他将心内的情绪隐藏得很好,只有陆进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
感觉到陆进探究的目光,谢为警告地瞥回去,陆进轻飘飘的挪开视线。
谢为…该不会在思春吧?
啧,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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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雪最近下班得比较早,虽说她有自保的能力,但也不可能逞强,能保证自己安全还是会尽量保证自己安全。
而且,最近她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对方仿佛在暗处观察她,像是在伺机而动寻找机会动手。
下午六点的时候,云昭雪准时打卡下班,她不急着回家,准备将“凶手”引出来。
她已经悄悄知会过警方,那边会做好一切配合,今晚就引蛇出洞。
下班后的云昭雪故意在外面磨蹭,晚上八.九点的时候也不准备回家,反而朝着一条僻静,人烟稀少的小路走去。
谢为坐在车里抽烟,烟灰缸里已经有两三个烟头。
夜晚的风从敞开的车窗里吹进来,烟雾乱飘,谢为将烟拿到车窗外,食指轻点烟灰。
他的目光一瞬也不移地盯着前面的人,她步子随意,像是在散步,悠悠闲闲的走在一个人也没有小路上。
谢为微眯起眼,懒懒的吸烟,轻吐烟雾。
这小屁孩是在找死吗?
他启动车子,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其实这样偷偷跟在她身后,偷偷护送她回家的蠢事不是今晚才发生的。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总是闭上眼睛就想到那辆快压在她身上的车,每次心都被攥紧,透不过气,见了鬼的担心她会出事,于是不请自来了。
这算什么?
尾随?痴汉?
谢为一面冷笑,一面狠狠地将摇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他心里烦得很,又抽出根烟递到唇边,这次却没点,他发觉云昭雪不见了。
谢为瞳孔微缩,牙齿砸紧烟头踩下油门,她刚刚站的位置这会儿什么也没有,四周都是树木,黑漆漆的,风吹过的时候有些阴森,他清楚听到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
谢为迅速开门下车,车门刚关上,身后突然传来奔跑的脚步声,谢为拧着眉想要回头,身后的人动作比他更快,忽然跳上他的背,一只胳膊勒住他的脖子,膝盖击中他的腿弯。
他眸色一寒,也猛然抓住对方的手臂想将她扔下来。
耳畔忽然响起女孩子的声音:“抓到你了!”
是云昭雪。
谢为本欲发狠的手臂卸下力道,任由她将自己摔倒在地。
随着他倒地,周围忽然亮起几道光线,警察们拿着手电筒慢慢靠近,当手电筒的光照在谢为脸上,他们愣住了?
“谢律师?”
云昭雪也是一愣,回过头看向被自己制服的男人,正是谢为。
此刻他被强光照射着,眼睛微眯,嘴唇紧紧地抿着,模样却并没有半分狼狈。
云昭雪听到他森然的声音:“云昭雪,你还打算继续趴在我身上?”
因为将他当成凶手,云昭雪双手双脚并用,锁住他的身体,整个人也趴在了他身上。
云昭雪狐疑的看他一眼,松开禁锢:“怎么是你?”
谢为淡淡的看她一眼,慵懒的从地上爬起来,顺便拎着云昭雪手腕也将她拉起来。
云昭雪许久没有活动筋骨,刚刚这么大阵仗,这会儿腿脚有点麻,被他一拉就撞进他怀里。
她小小的一团撞过来,温香软玉一般,他胸腔内的心脏不可抑制的悄悄加快跳动速度。
她真的好香好软。
谢为喉结微滚,但还是拧着眉,嫌弃的把她推开:“身娇体弱的,逞什么能。”
云昭雪后退几步:“怎么是你在这里?凶手呢?”
“什么凶手?”
“刚刚你什么人也没看到?”
谢为掸着衣服上沾到的灰,不去看她眼睛,声音平淡道:“嗯。”
“不对。”云昭雪看着他闪躲的目光,眼神探究地将他看来看去:“你会出现在这里实在有点奇怪,你如果解释不清楚,就跟警察去警察局解释吧。”
谢为抿紧唇,沉沉的看她。
“真想知道?”
“不然呢?我明明在等凶手,来的怎么会是你?”
“一直都是我。”
云昭雪面露茫然。
“自己想。”谢为掏出打火机和烟,散漫松弛地靠在车旁边,低头,压着眉眼在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