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渠咬牙切齿地出声,脸色因激动而一片涨红。
面对羌渠如此果断的拒绝,张渊却只是淡然一笑。
“这发兵寇掠的乃是左部贵族,又不是你羌渠单于,你怕个什么劲?”
“左部贵族,呵!他们的人头……”
羌渠是真的感觉张渊疯了,正欲出言讥讽,却是忽然间明白过来。
“你是要假借死虎之名寇掠,再以死虎顶罪?”
“不错!今日之事除在场之人,不会有他人知晓。
既如此,那完全可以制造一种假象。
即,今日左部贵族谋逆犯上,囚禁一众忠于汉室之贵族,掌控了南匈奴大权。
随后,左部贵族调遣南匈奴大军,分兵寇掠太原王氏及河东卫氏,以解决与两族之积怨。
不过因左部主力齐出,被囚贵族设法重掌权势,并在左部贵族返回之后擒杀一众为首者。
事成之后,将人头送往朝廷,并奉送部分抄掠所得,此事便可落下帷幕。
如此,恶果既不需你等承担,又可解决一些左部死忠人士,岂非两全其美?”
看着张渊一副轻描淡写的姿态,羌渠却是大摇其头。
“小中郎说的轻松,可此事又岂会真的那般简单?
但凡有人露出丝毫风声,便是难解之局。
更何况,战力差距仍旧摆在那里,根本无法成事。”
“想要不露风声,自然需要采取一些手段。
至于战力差距,这点也无需担心。
一则我方皆是骑兵,雷霆出动之下,朝廷很难及时作出应对。
只要足够果决、迅速,便不会陷入被围危局。
更何况,我等已然作出多番布置,会迟滞朝廷精锐发兵时间。
只要不与朝廷精锐正面硬碰,就凭那些部曲私兵,难不成还能胜过匈奴骑兵?
说不得,朝廷精锐尚未赶到,我方大军便已然功成,并打道返回。”
说到这里,张渊又语气一转,循循善诱道:
“太原王氏及河东卫氏可是顶级士族,他们的资财之丰,超乎想象!
一旦得手,那不仅南匈奴之生存条件将会大幅改善,而且起码还可武装数以千计铁甲骑兵。
如此大机遇,单于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羌渠心头微跳,眼中闪过一抹火热。
不过,理智仍旧控制着他的思绪。
“此事太过重大,可否给羌渠一些斟酌时间?”
张渊眉头一拧,不悦道:
“如此大事,时间拖得越久,越有可能出岔子。”
说到这里,张渊深吸一口气,意味莫名道:
“羌渠单于,虽然而今左部贵族已然被诛除大半,然,这并不代表就没有别人盯着单于之位!”
羌渠双眼微眯,直视向张渊。
张渊一脸坦然,含笑对视,面色没有丝毫变化。
十余息后,羌渠转移视线,看向远方。
同时涩然出声道:
“事成之后,如何分配?”
“自然是三分其一。
南匈奴、朝廷,以及我背后之势力。
不过为了避免朝廷死究南匈奴劫回车马之数量,其中大部分皆会通过我手下暗子转移向他方。
那些正大光明拉回南匈奴之车辆,当有大半直接遣送向雒阳,以此消弭朝廷之恶意。
属于南匈奴那一部分,将会从暗中不断调遣运至。”
羌渠眼神微闪,咬咬牙后,还是答应下来。
张渊满意颔首道:
“善!待会儿在下会安排相应事宜,单于只需点头支持,其他的无需过多理会,免得族中之人对单于生出不敬之心。”
羌渠好似认命,竟也不作反驳,默认了下来。
未几,二人返回场中,并将所有贵族召集至一处。
当张渊将所图说出,一众贵族顿时一片哗然,俱是惊得不轻。
甚至还有五六个贵族直接跳将出来,情绪激动的反对。
面对如此反应,张渊只是冷笑一声,打了个手势。
随后,赵毅便挺枪冲出,直接那几人刺杀当场。
这还不止,赵毅随后竟又冲入了那几名贵族麾下的勇士群中,将其手下尽数格杀。
浓重的血腥味飘荡在空气中,染血的枪尖斜指向地面,滴啦滴啦地落下一滴滴粘稠的血珠。
余下的贵族顿时骇然失色,急忙闭紧了嘴巴,再也无人敢出声。
便是羌渠,同样吓得脸色有些发白。
看着一众低着头,有些畏畏缩缩的南匈奴贵族,张渊露齿一笑。
“时间紧迫,来不及一一劝服。
是以只能采取果断之为,还望诸位莫要见怪。”
一众贵族眼神闪烁,勉强出声应和。
“为了确保不会有人一时想不开、将此间之事抖露出去。
因而单于亲卫队将率领精骑赶赴各部邑,将诸位家眷邀来王庭暂住一段时日。
当然,诸位可以放心,待得大军征伐返回,所有家眷将会被安全送回。
此事单于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在下代为开口,还望诸位配合。”
听闻此言,一众贵族顿时又惊又怒,瞪向羌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