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曲长死了!”
一声惊叫忽然传来,那些人顿时一愣,其后竟然不再拼命,直接向两侧亡命逃去。
后有猛虎穷追,眼前又有恶狼阻道。
而今带队的曲长都死了,还拼个什么劲?
杜远正欲追赶,却被张渊喝止。
“他们逃不了,且先赶路,后方快要追上了!”
五十个骑兵,除了有三人在刚刚的短促厮杀中丢了性命外,其余人急忙紧跟张渊及杜远的步伐,继续向里侧奔去。
二十余息后,孙亓带人赶到,入目的却只有二十余具尸体。
“混账!加速追上去!”
百余人继续快步紧追,奔跑间铁甲的甲片发出阵阵刺耳的撞击声。
数十息后,随着隐藏在杂草中的几条铁索猛地绷直;
冲在最前方的二十余个卫士忽然惊叫一声,继而纷纷扑倒在地,发出阵阵痛叫。
与此同时,锋利的弩矢忽然自前方及两侧激射而来。
这些弩手明显被人交代过,要专门射不曾被铁甲保护的下半身。
因此,大部分弩矢距离地面都很近。
奈何,这准头委实不怎么样,一轮射击下来,竟只命中了二十余人。
但这已足够让孙亓骇然。
“且慢动手!
诸位,这其中当有误会!
我等是为了捉拿诏犯而来,并无意冒犯!”
孙亓一边命令手下卫士就近躲到树后,一边放声大喝。
“呵呵,诏犯?
在下都已说过了,不是什么诏犯,你却偏要死揪着不放。
既然如此,还有何好讲的?”
伴随着一道轻笑声传来,周围忽然冒出密集的人影。
孙亓登时心中一个咯噔,自树后探出半个脑袋望向前方。
那里,张渊正含笑朝他的方向看来,而在张渊的两侧,则尽数是身披皮甲之人。
其中甚至还有两人,竟然与他一样,都穿戴着全套的铁甲。
而看他们的模样,明显是唯张渊马首是瞻啊!
该死的!难不成这便是张渊的安民营?
可一帮子才组建二十余日的民壮,他竟然也敢带出来?
而且,他又是如何知晓自己等人会在此地设伏?
孙亓郁闷的快要吐血,脸上则露出了一丝讨好的讪笑。
“呵,呵呵……那个,张义士,此事多有误会。
本……在下都是听了钱诀那小人的谗言,这才将张义士当成了诏犯。
你看,此事不如就此终结?
在下这便带人离开此地,至于钱诀那帮人,张义士想要如何处置都可!”
张渊嘴角露出一丝讥嘲,玩味道:
“你以为,可能否?”
孙亓顿时脸色一僵,眼中忽然露出一抹凶色。
“张渊!你莫要得寸进尺!
在下可是节王府中尉!
而这些人也是节王府卫士!
我等若是死了,你以为节王会放过你?
再者,就凭你那些刚刚拉起来的民壮,真要是打起来,谁胜谁负可还不一定呢!”
张渊嗤笑一声,摇摇头道:
“节王?他若是知晓了此事,怕是只会气得宰了你一家老小。
至于找在下的麻烦,你说他有无这个心力?
即便是有,没得证据之下,他又能如何?”
说到此处,张渊忽的眼神一冷,不想再废话。
“围上去,杀!”
很快,周边的人马开始集体压上。
刀盾兵在前、弩手居中、长戟兵在后,不紧不慢地挺进。
“混账张渊!你等着!”
孙亓咬牙切齿地怒骂一声,而后竟转身便想要逃离。
然而,他刚刚奔出两步,一抹雪亮的刀刃忽然自其微微显露出的脖颈处横抹而过。
孙亓顿时身子一僵,双手紧紧扼住喷血的咽喉,难以置信的侧目望向旁侧,望向那个他最为信赖、没有丝毫防备的亲随。
“十五年前,你曾虐杀桦岐乡刘氏一十三口!”
独眼汉子猛地一把扯过孙亓,拍飞其头上兜鍪,拉到眼前狼目狠瞪。
“而我刘穗,便是那第十四口!
这五年来,我有大把的机会可以轻轻松松弄死你,但我没有,你可知道为何?
因为啊,我要让你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刘穗咬牙切齿的说着,忽然又露齿一笑,口中好似有血色。
“孙氏足有一百零二口,以此来祭奠,倒也勉强算得上十倍。
你放心,我不会亲自动手的,因为我一个人杀不完。
节王,他会帮我的。
一切的一切,我都已计划好。
安心去下边等着吧,最长不过一月,他们定然会统统下去陪你!”
孙亓快要凸出来的眼珠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的左手牢牢地扼住喷血的脖颈,右手伸出,想要去抓刘穗的脸。
只可惜,最终他还是未能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