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正厅里邢家众人围坐在桌子前,正准备撤席守岁,刑持中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眼睛大声询问刚刚在他耳边传话的小厮。
邢家人全都停下手中的碗筷,齐刷刷地看过来。
那小厮也是一脸窘迫,刑持中是个急脾气,他这么一吼直接让自己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是...是庆国侯派出来的人。”小厮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凑近刑持中小声说。
刑持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简直像是被揉过千百遍的纸团一样,在额前高高凸起来。
庆国侯?被抄了家的庆国侯?
他越想越不明白,云如归不是早就流放了吗,听说还死在半路,现在又从哪冒出的一个庆国侯?
“来的是什么样的人?”
“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来了就说让我把这把匕首给您,您一看就知道。”
小厮拿出藏在袖子里银光闪闪的匕首,递到刑持中面前。
“什么玩意儿?我知道个屁!”
刑持中一脸不耐烦,声音更加响亮,直接让小厮打了个大大的寒颤。
“拿来我看看。”
旁边坐着的刑老太爷倒是慢条斯理十分温和,缓缓地开口,伸手示意把匕首送过来。
小厮顾不得快掉在眼睛里的冷汗,急忙递上匕首。
刑老太爷眯起眼睛,凑近了细细看了一会。
小巧的银色刀鞘和刀柄上环绕着红色的宝石,在烛光下闪烁出柔和的绯红。取下刀鞘,露出锋利的刀刃,见血封喉,不在话下。
“是把不错的短刀啊。”他皱了皱眉,转过刀柄又凑近看看。“看这上面的雕花,倒不像是中原的工艺,我看是有点儿像东瀛那儿来的物件。”
“东瀛?”刑持中转过身:“东瀛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刑老太爷慢悠悠地说道:“你忘了?云如归可是在福建打了五年的倭寇。东瀛来的战利品,不说一万也有八千。”
“云如归早就病死在流放路上了,他家里人也都是死的死,走的走,哪里还来的人?”
刑老太爷倒是很淡定:“别忘了,来的是个姑娘,云家的女眷,都还在京城的教坊司里。”
刑持中被父亲说的一愣,呆了半晌才道:“您是说这姑娘可能是云如归的女儿?她居然孤身一人从教坊司出来,来求我们救她?”
“我看不止如此。”刑老太爷耷拉的眼睑下闪出一点狡黠的目光,他转过脸询问小厮:“那姑娘除了让你把这把匕首带给我们,还说了什么?”
“她说...说什么关乎朝政,关于宦党的,好像还夸老爷来着,说的什么....什么的。”